第35章 宗师
月光如水，夜风轻拂。
吹散了刚才打斗的喧嚣，却将烤鸡的阵阵香味带入每个人的鼻间。
“赵寅！！”
老头对着赵寅破口大吼，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烤鸡：“你是几个意思，派几个鸟崽子来偷我的鸡！大川被你败光了吗，穷的连鸡都吃不起了？”
被老头直呼其名，赵寅依然笑眯眯的说道：“这只可是朕从鹿苑带来的，你看看他们抓到的鸡，再听听山里的鸡叫声，你有养这么多只鸡吗？”
“你要给我送鸡来孝敬我直接派人来送就行了，喊他们闹出动静逼我出来，究竟想干什么？”
“鸡烤好了，先吃鸡。”
“不吃！你先说清楚来由！”
赵寅将烤鸡从烤架上拿起来，伸到老头面前晃荡，问道：“真不吃？朕可是饿了……”
老头立即将烤鸡夺过来，也不管是否烫手，抱着就啃。
“呼！呼呼！香，香啊，真他娘的香！！”
赵寅看着老头的吃相，面带微笑，一副比他还要享受的模样。
见赵寅和这老头很熟的样子，佣兵四人放心了些，不再对老头形成围攻之势，而是并排站到了鹰首身后。
刘阿七贴近鹰首的背后，轻声道：“义父，这老头谁啊？”
闻言，高错下意识的瞥了刘阿七一眼。
他记得佣兵那晚看见鹰首是叫的首座，刘阿七却管鹰首叫义父？
鹰首却没像刘阿七那么小声，似乎不担心赵寅和老头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就是当年的北门武痴莫大冲，不过现在嘛……应该叫北蟒山鸡痴了。嗜鸡如命，一天不吃鸡就难受。”
莫大冲边吃边点头道：“你这鸟头子说得对，有空就多让你的鸟崽子给我抓鸡来，别在这山上抓就行！”
刘阿七惊讶道：“北门武痴……他就是北门那个宗师？那他岂不是与义父你一样厉害？”
莫大冲哼了一声，道：“你义父算个鸟。”
刘阿七双手环抱，也哼了一声，道：“没看出来。”
宗师。
高错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他与鹰首和莫大冲都交过手，这两人的路数完全不同，鹰首攻势凌厉，莫大冲偏诡异，但两人的确都比自己强很多。
雄鹰是大川皇帝的底牌，那鹰首的武力应该代表了大川最强的梯队，而莫大冲又被赵寅如此看中，可见宗师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之高。
高错暗暗的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标。
莫大冲把烤鸡吃的精光，连骨头都嗦干净，这才意犹未尽的将一根骨头扔进火里，嘬嘬手指道：“派他们把我逼出来，你想干什么？”
赵寅用树枝拨动着火，道：“很久没见到大师你了，让他们试一试你如今的实力。”
莫大冲不屑地说道：“就他们这种鸟崽子，我能打一百个！”
说着，莫大冲朝高错看了一眼，又道：“就那个大块头抗打一些。”
高错微微颔首，算是对莫大冲回应。
莫大冲立即说道：“你也别得意，要不是闻到烤鸡的味道，至少让你断三根肋骨。”
赵寅微笑道：“既然大师宝刀未老，不如随朕下山溜达溜达？”
莫大冲神色一凝，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问道：“杨岳死了？？”
赵寅摇头道：“杨老令公虽然病重，卧床不起，但还吊着一口气。”
莫大冲明显很失望，摆手道：“他还没死，我下山干什么！”
“多年前的约定，莫大师能坚持到现在，朕很钦佩。现如今杨岳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大师你也不用继续画地为牢了。”
“没死就是没死！我答应你的约定，守在这山上都好几年了，还怕多几天？”
“哈哈朕就是喜欢大师的性格，许久未见，朕先陪你喝点。”
赵寅朝庄园望去，笑道：“郑老丈，劳烦搞点酒来。刘大，再杀只鸡，朕再为莫大师烤一只。”
“这次味道搞重点！”莫大冲一屁股在赵寅对面坐下。
郑老丈提议道：“陛下，不如你们去我院中……”
赵寅摆手道：“不必，朕这次过来给你送了件礼物，一会就到，在里面可就欣赏不到了。”
一会后，郑老丈端来酒水，赵寅和莫大冲就这样在夜色中吃喝起来。
除了刘大伺候在一侧，鹰首带着高错等人离得稍稍远了一些，给他们创造更轻松的聊天环境。
刘阿七早就憋了一肚子问题，问道：“义父，陛下和莫大冲聊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听的一头雾水，您快给我们说说！”
鹰首问道：“觉得被陛下耍了？”
“那没有，这不是陛下的正常操作吗？”
“陛下派你们来抓鸡，的确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逼莫大冲出来，毕竟他年纪大了，陛下想看一看他如今的状态。你们和他的差距大了些，原本我是要出手的。”
说到这，鹰首朝高错看了一眼，道：“但刀逼他用了些真本事，陛下已经看到了。”
高错轻轻点头，回想起莫大冲的诡异步伐和掌劲，那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抗衡的。
鹰首继续说道：“莫大冲是个武痴，在江湖上散漫惯了，但他有两个儿子，虽然武艺不及他，但有建功立业之心。这兄弟俩对杨岳很崇拜，投军至杨岳麾下后，凭过人的武艺进入了杨岳的视野。”
“杨岳本有培养他们兄弟的意思，但这兄弟俩却违抗了坚守不出的军令，发现魏军的粮仓后，私自烧毁了魏军粮仓。那一战大川胜了，但莫家兄弟被砍了头。”
逐流插话道：“粮仓被毁，魏军没得打，这么说莫家兄弟还立功了，为何要砍他们的头？”
鹰首摇头道：“胜利是结果，但军令就是军令。当时有不少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样，还有人为他们兄弟求情，但杨岳治军严厉，是他亲自下达的斩首的命令。”
“莫大冲得知此事时正在练功的重要阶段，不慎走火入魔，但他运气不错，被正在出巡的陛下救了。”
“他康复后要找杨岳报仇，被陛下拦住。这个莫大冲很执拗，对陛下说如果不是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就算刀山火海也要去取下杨岳的人头。他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去找杨岳，便把自己困在了北蟒山，并和陛下约定，杨岳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下山。”
听到这里，高错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
逐流和刘阿七可能只是听个热闹，但他却从这个故事里听出了深意。
当年赵寅还要依靠杨岳，自然不会让莫大冲杀了杨岳，但现在杨岳卧病在床，赵寅也想要从杨家手中收回兵权。
这个时候，赵寅要莫大冲下山……
就在这时，郑老丈忽然指着远处大喊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