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觉寺首座
“抓人！去真觉寺抓人！”
“把那些监工还有他们的住持都抓起来，死的都是修寺庙的苦力，这件事肯定和真觉寺脱不了干系！！”
廖雄嚷嚷着说道。
高错没有反驳，当廖雄认可他的判断后，思路总算是跟得上了。
赖明史却皱眉道：“抓监工没问题，可抓住持……这会不会亵渎神明啊？”
廖雄和捕快们是都不敢反驳赖明史的，他求救般的朝张河看去。
张河思索了下，走到赖明史身旁道：“大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和看不见的神明比起来，眼下的百姓更为重要。”
“张老，这话可是你说的。”赖明史这才对廖雄喊道：“廖捕头，你就按照张县丞说的办，带人去真觉寺！”
“是！”
“等等！”张河立即喊住廖雄，迟疑了一会，道：“对那些僧人温和些。”
“明白，我只是去查案，不是抓人！”
廖雄转身便走，这时一个衙役跑进来，喊道：“县令大人，外面有个僧人求见，自称是真觉寺的首座！”
赖明史疑问道：“张老，这首座是干嘛的？”
张河道：“首座通常是住持的接班人，负责礼仪法则和寺庙戒律。有些寺庙里的住持年纪大了，便会将大小事务都交给首座来处理，所以对一个寺庙来说，首座的权力非常大。”
廖雄龇牙道：“那就对了，找的就是他！”
“带进来！”
张河补充道：“请进来！”
不一会，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缓步走入公堂，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姿挺拔，每一步迈出的距离仿佛都是一样的，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
“贫僧宝觉，乃真觉寺首座，见过各位大人。”
廖雄喝道：“胆子不小，我刚要去找你，你竟自己找来了！”
宝觉上下打量了廖雄一眼，一脸平静的说道：“这位差爷的话贫僧不理解，真觉寺死了七位工人，这么大的事，贫僧自然要来问个清楚，与胆大胆小有何关系？”
“你问清楚？你问什么？？”
“杀害工人的凶手是否已抓到？如果没有，那有没有方向？凶手专挑真觉寺的工人下手是何目的？他还会不会继续杀害真觉寺的工人？”
廖雄听的目瞪口呆，高喝道：“这些都是衙门机密！能告诉你？我说你这秃……”
“廖捕头！”
赖明史压压手，打断廖雄，道：“你且冷静，由本官来问话。”
宝觉朝赖明史双手合十，道：“县令大人，工人命案让真觉寺人心惶惶，别的工人们担惊受怕，有些人都不敢来上工了，这样会严重影响到寺庙建成的工期。”
赖明史点头道：“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本官也想尽快破案，这就需要大师你的配合了。”
“如何配合？”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贫僧知无不言，大人请问。”
“问，问，本官问……咳咳！”赖明史咳了两声，又朝廖雄看去，见廖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便立即挪开目光，对周通使了个眼色，道：“周通，此案是你最先接触的，你来问话。”
“是！”
周通倒是没打结，严肃的看向宝觉，问道：“真觉寺可有仇家？”
宝觉愣了一下，仿佛听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眉头微微皱起，道：“出家人不理俗事，从不与人结仇。”
“那你们修建寺庙的地方呢，有没有侵占别人的田地？”
“不曾。”
“有没有占了别人的坟地？”
“不曾。”
“有没有……”
“差爷，真觉寺的修建是合法合规的，这个你不用问贫僧，大可去查！”
周通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会去查，你也不要嫌麻烦，死的都是真觉寺的工人，自然不能排除此事就是冲着真觉寺来的，凶手就是不想让你们把真觉寺建成。”
宝觉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道：“你的意思是真觉寺会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这不对啊，贫僧见永县对真觉寺都很接纳，徐家老爷给寺庙捐赠了上万两银子，工人们也很开心，说总算有个给钱多又能干得长的活了，百姓们都说以后有地方祈福了，现在寺庙还未建成，就经常有百姓前来礼佛。”
“真觉寺是受欢迎的，谁会和真觉寺过不去呢？”
听到这里，高错心中已有了主意，他弯腰对赖明史耳语。
周通又问了宝觉几句后，赖明史道：“让刘六问两句。”
高错向前走了一步，问道：“宝觉大师，修建寺庙的工人一共有多少人？”
无论谁问话，宝觉都是平静的回答：“算上遇害的七名工人，一共有九十一人。”
“每天都上工吗？”
“是。”
“有人请假吗？”
宝觉想了一下，道：“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听监工说起过有人请假。大人你可能不清楚，真觉寺对工人很大方，上一天工给一百钱，寺庙里还提供斋饭。这么好的条件，没有人会请假，有人甚至生着病都来上工。”
“夜间不上工，但建材和物资都在寺庙，会留人守夜吗？”
“要留的，东西被贼人偷了就可惜了。”
“留多少人？”
“这个贫僧就不太清楚了，贫僧只了解工人们的大致情况，更细的事情都是由监工来负责的。不过……留下来守夜的人不会太多，也都是些固定的人，监工是要看这些人的人品的，万一监守自盗就麻烦了。”
高错点点头，回到赖明史身边，又轻轻对他耳语。
赖明史对宝觉露出微笑，道：“辛苦大师了，且安心回去，本官定会捉拿住凶手。”
宝觉离去后，赖明史笑容一收，喝道：“廖捕头，去把监工抓来问话！”
监工叫陆丙，永县本地人，年轻时是个混子，现在人到中年，县城里依然有很多人怕他。
可工人的命案发生后，陆丙顿时被吓成了软脚虾，被廖雄抓来后，一直在公堂上哆嗦。
高错将要问的问题告诉了周通，与对待宝觉时的态度不同，周通乐呵呵的看向陆丙，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不要害怕，公堂是讲道理的地方，我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