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怨气融
赵老爷养尊处优，面如白玉，神态从容淡然。
即便眼袋深邃，血丝遍布，黑瞳之中的灼热欣喜也不禁让方元菊花一紧。
需要阳气盛的小伙子……
这老小子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方元狐疑的看了眼赵老爷，原本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因为一时间的喜悦兴奋，面色红润了许多。
只是神色间依旧难掩疲惫。
自己这幅皮囊又是上好，如今气血旺盛，阳气十足。
难不成？
方元不由的升起后悔之意。
我方元岂能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承受胯下之辱！
“既然要学武，成武人，自然不能没有银钱，方元为甲等家丁，每月工钱加到五两银子。”
赵老爷淡淡挥手说道，全不在意。
赵家家大业大，即便这些年有所变动，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掉几根毛都够方元这些普通百姓吃喝好几年了。
五两！
方元眼睛陡然一亮。
寻常百姓家，三四口人，省吃俭用，一个月一两银钱便足以。
五两，对此刻的方元而言，称得上一笔大数目。
面上微喜，心中却是纠结犹豫。
只盼这老小子别太用力……
……
方元跟着黄管事来到了西院落。
此处倒没那么萧瑟，树木半黄半绿，一副入秋景象。
似乎阴冷萧瑟的重点位置都在那【清月苑】附近。
那里是怨气的源头？
黄管事等人所在的院子比较简陋，除了几颗树，一些散落的石锁，便是联排的厢房。
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各是心怀心事。
等站在了院落门口，黄管事才神色复杂的看向方元。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扯出笑容。
“真是恭喜啊，一朝鱼跃龙门了也是。”
“得老爷看重，又入了武人之眼，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黄叔。”
到这，走了一路，黄管事也算是想明白了，或者说，看清了现实。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啊！
与其嫉妒，倒不如趁现在还有情分，让方元记住情谊，日后真腾达了，也能照料自己一二。
方元不清楚黄管事的心路历程，但多少能理解。
毕竟曾经他也没少见，没少听闻此类事。
怕兄弟吃苦，更怕兄弟开路虎。
如今正要大展宏图，能少一个绊子多一份情谊自然是好事。
“黄叔客气，若没有黄叔引荐，小子哪能被老爷看重，入刘师之眼，此番恩情，方元必定铭记心中，没齿难忘。”
廊桥上让此后称黄管事，如今已是自称黄叔。
黄管事已经表明了态度，方元也顺着台阶上去。
听着方元诚恳真切的话，黄管事笑容盛开，彻底没了阴郁。
“走吧，叔给你挑个好的，然后带你领甲等家丁身份，日后你我叔侄也算是一起共事了。”
黄管事喜笑颜开，当先迈步进入院中。
似是春风得意，说不尽的畅快。
应方元的要求，黄管事在院子西角给他安排了一间厢房，属于是最边的房间。
赵府房间多，除了一部分家丁丫鬟的房，其他定期都会安排清理打扫。
精装，领包入住。
不对，甚至都不用拎包，房间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连被褥都在柜子中叠的整齐，只等拿出来用。
方元边收拾房间，边扭头看向黄管事，神色间颇为纠结犹豫。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
“黄叔，赵老爷晚上叫我过去是？”
说到底，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精壮小伙，外挂在手，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黄管事眉头微皱，思忖了几息，微微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该是赵老爷亲口跟你说，不过你现在既然得了老爷口谕，已经正式加入赵府，跟你说个一二也自无不可……”
“这话叔就跟你说，你在外莫要乱言！”
说到这，黄管事神情严肃，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隐隐多了几分惧色。
“赵府啊，闹鬼啦！”
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画面，黄管事身子都颤抖起来，八字胡抖动着。
“一个月前，府上突然就失踪了几个丫鬟，随后每到夜晚就有女子哭泣，癫笑的声音响起，弄的人心惶惶，赵老爷也寻了不少办法，连他都饱受困扰，彻夜难眠，甚至……”
他突然止住话，摇摇头，错开了这个话题。
“这一月，频繁有家丁和丫鬟失踪，无奈下，老爷找上了平虎武馆，在武师的建议下，找了武人来。”
“刘师说这些阴魂怨鬼之物，最惧阳气盛的青壮汉子，尤为武人最好，这也是你能进赵府的原因了。”
听到黄管事的话，方元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是老玻璃就好。”
“什么？”
方元嘿然一笑，摇摇头。
“没什么。”
“哪那个清月苑是不是……”
“嘘！”
话还未说完，黄管事已然出声打断，深深的凝视方元。
“不管是不是，平日里离哪远些就是。”
到这，黄管事也不愿多说什么了，只是让方元休息，稍后他会帮忙为其领来衣物和身份牌。
等黄管事离开，方元在厢房之中环顾一圈，顺势坐在床上。
他一手摩挲下颌，星眸深邃，思索了起来。
阴魂怨鬼？
刘师作为武人，在赵府应该也有段时间了，是解决不了，还是不能解决？
如果连武人都没法解决，那么自己一个普通人是不是会有危险？
念头流转，方元目光一凌。
还是弱，实力不够就会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当务之急，就是提升实力。
“能得刘师看重，习武要加紧时间了，先把武道第一步迈出去。”
“人间气的采集也要多尝试尝试，赤日阳气和银月阴气是固定的，至于这缕怨气……暂且还不清楚能否有其他固定采集方法。”
心神沉浸，熔炉烈焰。
于烈火之中，一缕幽暗之气盘旋。
【幽煞怨气】。
念头牵引，幽暗化作暗光飞出。
只见熊熊烈火燃烧而起，一抹暗光直直冲入方元眼瞳。
“嘶——”
痛楚袭来，像是针刺双目，搅动脑浆。
继而熔炉之中烈火卷动，无形的火焰融入眼瞳。
方元脑海自然浮现了这怨气的解释，凝练双瞳。
一股灼热温暖传来，缓解了怨气痛楚。
他的眼中有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淌，漆黑的光近乎充斥整个眼瞳，丝丝缕缕缠绕黑气。
凶神恶煞，如冥府阴鬼。
伴随无形之火灼烧，黑气不断融入眼瞳，泪水也逐渐浑浊起来。
当黑气彻底消失，火焰倒卷回到熔炉。
方元双目已然清澈而明亮，唯独其内点漆黑瞳，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似乎，多了一分凶煞。
他揉揉双眼，擦去脸上泪水，左顾右盼间，面上浮现惊喜。
“视力好了许多，双眼也轻松了不少，似是还有些不一样的能力尚待开发？还是融合的太少，需要更多幽煞怨气？”
不管怎么说，第一缕怨气融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