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雪的新认知
在确认山林间捕食的狼怪已经撤离，小屋周围彻底安全后，林珂才开始处理起了小屋周围的狼怪尸体。
他处理狼怪尸体的办法很简单，将狼皮剥下，留作售卖之用；
中毒的血肉、骨骼之类，则是通通埋掉。
白雪公主尝试帮忙，但看到满地的血污和狼尸后，脸色发青，蹲在地上差点吐了出来。
“你就别动了。”
林珂看着她一脸勉强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收拾这些，不是你该做的。”
白雪公主挣扎了一番后，还是没能抵住生理上的不适，只好去做些收拾房间、清理垃圾这样的杂事。
一直忙到了傍晚，林珂才将小屋周围的狼怪尸体全部处理干净，将小屋周围恢复原样。
看林珂将一张张狼皮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白雪公主对此很是不解：“林珂先生，您将这些狼怪的皮挂在这里，是有什么用吗？”
林珂一边处理狼怪皮，一边解释道：“自然是留着卖钱啊，别看这些狼怪皮其貌不扬的，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呢。”
白雪公主眼中愈发迷茫，问道：“什么是钱？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换钱呀？”
林珂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白雪公主，下意识想说这是一个人能问出的问题？
不拿这个换钱，你吃的、穿的、用的怎么来的？
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但当他想起白雪公主的身份后，又一下子反应过来，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对她而言，这些东西确实好像和天上掉下来的没什么区别。
毕竟只要她想要，总会有人为她送来所需的一切。
于是他默默转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等将最后一张狼皮挂上架子，林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
这些狼怪皮能换取的法尔，已经能购买他和白雪公主两个人好几个月的生活物资。
他终于可以摆脱每月只有黑面包配黄油的苦日子，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新鲜的牛肉和培根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他擦了擦嘴角，回过神来却见一旁的白雪公主依旧满脸疑惑的看着那些狼皮。
看来白雪公主真的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他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解释道：“白雪，你是公主，不知道‘钱’倒是也能理解。”
“可对普通人来说，‘钱’是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没有钱，日子可是一点也不好过。”
“为什么？”白雪公主歪头看向林珂，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因为钱可以购买食物、添置衣裳，让你有房子住，能乘坐车马，让你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林珂平静开口：“在王国之内，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东西，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简单来说，在王国里，有钱你才能活下去。”
白雪公主依旧迷茫，轻声追问：“那为什么一定要用钱来换呢？食物、衣服这些东西，难道不能直接去拿吗？”
她的衣服是裁缝送来的，食物是厨师做好的，水是侍女们端来的，从来没人和她说需要什么‘钱’。
林珂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声：“直接去拿？那可就成强盗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但见白雪公主仍是认真模样，又换了种说法：
“就好比种地、打猎、做衣服、盖房子等，每一件事都需要人力物力的付出，而没人会无偿为别人付出。”
“钱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些付出的人有个‘凭证’，能拿这个‘凭证’去换需要的东西。”
白雪公主好像明白了什么，紧接着指了指狼怪皮：“那林珂先生，这些狼皮……值很多钱吗？”
林珂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当然值钱啊。”
“这些狼皮经过简单处理，完整的每张可以卖70到100法尔，破损的也能卖出三四十的价，若是运气好的话，碰到个出价高的买家，说不定还能更高点。”
“70到100法尔……”白雪公主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
她并不知道这些数字到底代表了怎样的一个价值。
林珂看出了白雪公主的想法，指了指她身上的裙子，解释道：“就好比你身上这条裙子的价值，我这所有狼怪皮加起来，可能都不及你裙子价值的十分之一。”
“而对普通民众来说，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赚取到和你这条裙子差不多的钱。”
“你的一件衣裳，便已经是下层多少人无法企及的财富。”
白雪公主闻言，手指下意识地捏住裙摆的边缘：“十几年......要那么久吗？”
“当然。”林珂点点头，继续说道：“普通人生活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的多。”
他顿了顿，为白雪公主解释起了王国底层居民生活的现状。
“王国土地广袤肥硕，但这些土地却都被把持在王公贵族手里，普通民众为了生存，只能向各个地方的贵族、领主租借土地种植。”
“但租借土地要交昂贵的租金，土地上产出的农作物也要缴纳产出额十分之一的农业税，还有成年男子每年也要缴纳固定的人头税。”
“各种赋税下来，底层民众能维持基本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叹了口气：“如果碰上灾荒年，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更别提攒钱买什么‘好东西’。”
白雪公主的眉头皱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是……这是大家的王国啊，为什么会让人活得这么难呢？”
林珂望向远处的山林，夕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觉得这是大家的王国，但在很多人眼里，这王国只是属于那些贵族和领主的。”
“而且这些规则只是限制下层人的，上层的贵族别说交税了，他们反倒靠从普通人身上抽取赋税和租金过活。”
“穷人越穷，富人越富，这就是王国的‘运转方式’。”
白雪公主怔怔地站在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华丽的裙子，手指轻轻摸上裙摆上的刺绣，那本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装饰，此刻却显得异常沉重。
她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静静听着。
林珂的语气依旧平缓，但也没有责怪白雪公主的意思：“你从小生在王室，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遥远了，所以才不知道。”
“但对大部分下层居民而言，我说的一切，却是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的现实。”
林珂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转身开始收拾起了地上的杂物。
白雪公主站在一旁，默默消化着刚才听到的内容。
她的世界观好像被一层层剥开，露出了她从未接触过的真实。
“林珂先生……”她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那他们不向国王求助吗？国王不是应该保护所有人的吗？”
林珂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复杂地看向白雪公主。
他知道她的想法简单而善良，可这份善良也恰恰因为隔绝在王宫高墙内，显得有些天真。
“白雪，”他低声说道：“在你眼中，国王或许是仁慈的父亲，是守护王国的象征。”
“但在那些底层百姓眼里，王宫不过是另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国王甚至未必知道他们的苦难，更别提施以援手了。”
“怎么会……”白雪公主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不解：
“如果他们不告诉国王，国王又怎么会知道呢？”
林珂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公主，你觉得一个农夫能见到国王吗？”
“还是你觉得，那些负责传话的贵族会告诉国王百姓的苦难？”
白雪公主沉默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连这个王国最基本的运转方式都不了解。
林珂见她低头不语，便换了种语气：“你也不用太自责，毕竟这些问题不是你能改变的。”
“你生来就不需要为这些担忧，这本身也没错，但现在你有机会看到这些、多了解一些，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成长。”
白雪公主抬起头看向林珂，眼中带着一丝敬佩和感激：“林珂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林珂笑着耸了耸肩，收起东西便准备进屋。
就在此时，他眼底的数字“74”陡然开始变化。
一个弯腰起身的功夫，他眼底的“74”就已经变为了“144”。
一次性增加了70点！
前所未有！
林珂微微愣神，脑袋飞转。
他只是和白雪公主说了一番话，但收获的善意回馈，却比他救下白雪公主收获的还要多。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收获如此巨量的善意回馈。
为什么？
在他思量间，突然注意到了白雪公主眼中的迷茫之色，心中陡然一动。
难道是因为他的话，让白雪公主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新的认知，所以他才会获得那么多的善意回馈？
林珂若有所思地看着白雪公主，再回想起之前收获善意回馈的方法，心中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善意的回馈来源，或许并不仅仅是依靠救人、帮助来积累。
可能还与影响对方的思想、为他们打开新的视野、为对方带来了观念上的改变或者成长有关。
带来“认知”的变化，才是善意回馈激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