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雨欲来
今夜的红堡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氛围里。
韦赛里斯赶走了所有的侍从一个人呆在了自己的瓦雷利亚石刻旁边。
伊耿随意的撤了一把椅子拄着剑坐在了丧偶的国王旁边。
“我以为这种时候你会去陪雷妮拉。”韦赛里斯转过身直接坐在了石刻桌子上。
“她那边有阿莉森。”
“戴蒙呢？”
“不知道，或许跟金袍子们在一起，军营比宫廷更能让他安心。”
“那是个男孩。”韦赛里斯带着哭腔的说。
“艾玛和贝尔隆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你。”伊耿显然是不太会安慰人。
不出所料，韦赛里斯没有理他，好像是刚哭完的国王又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伊耿自知自己不会安慰人，只是自己拄着龙祸低头陪着他。
“你至少比戴蒙强。”嚎啕了一会的国王终于是又强打起了精神。
“你应该再发泄一下，老哥。”伊耿不太确定眼前的老哥的精神能不能应付接下来的局势。“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一堆麻烦事。”
“说吧，今夜的哭泣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所有都被迫人跟我一起陷入这该死的悲伤！”
看着马上就要开骂七神不公的国王，伊耿赶紧开口：
“艾玛和贝尔隆的死亡必然会让王国所有人盯上你的储君。”
“你是说戴蒙又有了别的想法？”韦赛里斯确实对没来的戴蒙有些怨气。
“不！韦赛里斯，你清醒点！现在最该团结的就是咱们兄弟三个！只要有三条成年巨龙坐镇铁王座，你就能压住所有的反对者。”伊耿用响亮的声音想喊醒自己的老哥。
“龙有三个头，韦赛里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的继承人问题。”
“你想让我立戴蒙做龙石岛亲王？”韦赛里斯抬头盯着伊耿。
“不，这种事取决于你，无论你是想立自己现在唯一的孩子雷妮拉，还是拖着等你娶了新王后，你都要团结戴蒙，至少让他呆在君临。”
“你现在就想让我娶新王后了？艾玛才刚被陌客带走！”韦赛里斯有些神经质的抬高了声音，随即便是立刻降了下去：
“抱歉伊耿，我只是——”
“不用道歉，我能理解你。但你要明白，御前会议的所有人都不会给你悲痛的时间。戴蒙跟奥托不和，海蛇又一心想把自己的孩子推上铁王座，你需要三条巨龙震慑他们。”
“你说得对，但我实在是没办法现在就想好立谁为继承人。”韦赛里斯又双手抱着头，弯着腰，仿佛整个人现在都失去了心气。
“继承人可以再讨论，目前第一件事就是想想咱们到底该怎么应对明天的海蛇，海蛇加上无冕女王一起出席的御前会议，我光是想想就头疼。”
“他们至少能得到风暴地的支持，我现在担心奥托会因为厌恶戴蒙转而支持雷妮丝，以海塔尔为首的半个河湾地足以让诸多领主跟风。”
“不止，照你这么说，厌恶戴蒙的谷地也许会看在艾玛的面子上两不相帮，但被排除在内阁将近百年的兰尼斯特实在是让我担心。”
“至少河间地这个中枢绝对会在我们这边，最坏的情况是大半个南境和西境反对我们，现在就是避免这种情况。”
“戴蒙——他不会安安稳稳的呆在君临的”双手捂脸的国王没自信的说。”
“讨论再多计划再多也要看明天，我们需要等对方先出招，以不变应万变才是铁王座现在要做的。”
“可是韦赛里斯，你要明白，国内的事情不是你要面对的全部，多恩和三女儿王国都是麻烦事。石阶列岛局势的恶化也会作用于国内，海蛇一定会有所动作。”伊耿显然是认为海蛇是明天要关注的重点。
“就这样吧，一切等明天的御前会议吧。”韦赛里斯无力的摆了摆手。
“还有，伊耿，明天能不能让贝勒里恩来，万一——”
“你的国王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老龙的声音直接响在伊耿的脑海。
“毕竟韦赛里斯亲眼见证了我的复活，——从你的龙焰里。”
“你明白这是那个伪神做的。”
“拥有死而复生的伟力，这真的是伪神吗。”
“龙王从不信神，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个伪神是否骗了你？”
“或许吧，现在还没到关心这个的时候。”
老龙于是安静了下去。
“怎么样伊耿，你觉得可能吗！你说贝勒里恩能不能再现当时的神迹？”韦赛里斯看着突然不说话的伊耿还以为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老哥，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可以让贝勒里恩来。”
“谢谢！谢谢你！我的兄弟，伊耿，我最好的弟弟！”韦赛里斯仿佛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情绪的力量，这次他终于毫无顾忌的哭了出来。
“你永远是我的好老哥。”伊耿在心里说。
一夜无话，
君临城外的高丘上，
“我以为你会回龙石岛火化他们。”戴蒙在旁边对着韦赛里斯说。
“至少在君临我还能感觉她在陪我。”韦赛里斯没有转头看他。
“伊耿，让贝勒里恩来吧。”韦赛里斯说到。
伊耿和跟在他旁边的雷妮拉问声退了回来，伊耿在心底说了一句龙焰。
贝勒里恩点燃了眼前的柴堆，火焰噼里啪啦的烧着，直到一切化为灰烬。
没有奇迹。
韦赛里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接过来骨灰罐子之后将它用布抱在怀里，然后转身骑上了梦火驭龙而起。
国王带着他的挚爱在黑水湾上翱翔了一段时间。伊耿和戴蒙很明智的将天空留给了韦赛里斯和梦火。两人返回红堡的路上都没说什么。
国王返回红堡的时候发现了等候在大门前的首相大人。听完了汇报的国王一言不发，只是派铁卫去找戴蒙。
国王迅速的回到寝宫将衣服换下，穿着一身红黑礼服，头戴着自己最喜欢的和解者之冠，手握着常年挂在墙上的黑火。极为正式的端坐在铁王座上。
高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低头看着铁王座长长的阶梯之下的戴蒙冷冷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真这样说了吗？”
“什么？”戴蒙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日王储！”
“你知道的老哥，我们都有自己缅怀的方式。”
“别叫我老哥，我是你的国王，叫我陛下。”
不等戴蒙接话，韦赛里斯继续怒吼：
“我把你当我最亲的兄弟之一，我让你担任着都城警备司令，我把你看做我的左手，你呢？你就只用一杯酒和一句嘲笑来回报我？他可是你的侄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做上这把椅子？”
“你把我当做自己的左手，可你从未考虑任命我为国王之手！”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你亲弟弟！”
“伊耿也是！”
“他不是你的合法第一继承人！”
“你也不是！不再是了！”
“我会立雷妮拉为龙石岛亲王！”
戴蒙不说话了，过了一小会，他低声说了一句：
“所以现在这里没有我的位置了吗？”
“不，你现在给我滚去议事厅，然后直接回符石城去履行你作为丈夫的责任。我答应你，只要你有了一个合法继承人，我可以不再管你，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伴着御林铁卫们的目光，戴蒙低头说了句：
“是，国王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