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剑崖

晨光熹微，林昊站在天机阁问剑崖下，抬头望着千仞绝壁。昨夜星辰试炼的余韵仍在体内流转，手少阳经隐隐发烫，那是炼气七层的标志。山壁上密布着蜂窝状的剑窟，每一处都插着形态各异的剑胚，寒光闪烁。

“剑阁选剑，不是人选剑，而是剑择主。“林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换了月白劲装，腰间霜华剑鞘上凝着薄霜，“记住，剑道无情，剑心需诚。“

林昊点头，握紧怀中的天命珠。三日前在柴房觉醒时，这颗珠子随着惊雷坠入体内，此刻正微微发烫。执事长老展开羊皮名册，墨字化作金芒刺入林昊眉心。十二条正经中唯有手少阳经泛着微光，这让他想起那道劈开柴房屋顶的金色雷霆。

“新弟子林昊，入丙字剑窟。“长老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嗤笑。几个锦衣少年抱剑而立，为首者腰间玉佩刻着九曲回环纹，正是昨日在膳堂刁难他的陈天阳。

踏入剑窟的刹那，天命珠突然滚烫如烙铁。本该沉寂的剑胚齐齐震颤，数百道剑气化作飓风将林昊卷入深渊。待风暴平息，他正跪在三座青铜剑台中央，冰魄剑的锁链已崩断七根。

“别碰封印！“凄厉女声自冰魄剑裂纹中传出，寒雾凝成宫装女子。她足踝玄铁镣刻满雷纹，每当靠近墨渊剑台便电光暴起：“八十年前墨渊剑主入魔，持此剑连斩七位元婴...“

话音未落，墨渊剑台符链尽碎。漆黑剑身渗出沥青状魔气，凝成八臂修罗扑向穹顶星图。林昊本能挥动最近的长生剑格挡，木剑与魔爪相撞竟发出洪钟巨响。剑穗血渍飞速消退，露出底下鎏金道纹。

当最后一滴血渍消失时，长生剑重若山岳。虎口崩裂的刹那，幻象如潮水涌来：

燃烧的城池前，青衣剑客以剑为杖蹒跚而行。每走一步，剑穗便多浸一分血色，直到他跪地将木剑插入焦土：“此剑饮过三千魔血，该你了...“

剧痛让林昊惊醒，发现长生剑正自主牵引他的手臂刺向心口。剑尖入肉三寸却无鲜血，木剑化作流光沉入丹田，凝成三寸剑影随呼吸明灭。墨渊魔像发出不甘咆哮，被穹顶星斗图降下的金光镇压。

“以心养剑？“冰魄剑灵突然凝实，广袖拂过林昊眉心，“小心药王岛那位炼丹的...“

化神威压如山崩倾轧，执事长老须发皆张：“竖子安敢触动禁剑！“林昊七窍渗血，丹田剑影却爆发出冲天剑意，硬生生劈开丈许净土。

林清雪霜华剑横挡其间，玉佩映出天机阁主虚影：“祖训有言，得长生剑认主者入剑阁谱牒。“她余光瞥向人群，陈氏子弟正盯着渐褪血渍的剑穗，腰间玉佩纹路与魔气残留如出一辙。

子时的露水在长生剑上凝成血珠。林昊摸到东北角青铜灯柱时，指尖触到未干的人血——灯油里混着心头血，沿蟠龙纹绘成倒悬血莲。这是《天机异物志》记载的破封邪阵。

暗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循声追至剑冢深处，只见哑仆独臂持断剑，正与黑袍人缠斗。那人的青铜面具边缘纹路，分明与陈氏玉佩同源！

“小心！“哑仆突然掷出断剑。林昊挥剑格挡的瞬间，长生剑穗残余血渍彻底消失。墨渊剑台应声暴动，魔气化作巨掌拍向星斗图天枢位...

林昊握紧长生剑，感受着丹田剑影的震颤。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将彻底改变。剑阁的暗流，陈氏的阴谋，药王岛的秘密，都将随着剑魄的觉醒而逐渐揭开。

晨光再次洒向问剑崖时，林昊已站在剑阁弟子队列中。林清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远方。天机阁的钟声回荡在山谷间，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