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鳞
寒潭深处，青铜剑发出清越龙吟。秦渊的龙瞳倒映着血色光柱，背后龙翼掀起飓风。残魂的虚影在月光下摇曳，声音里带着凝重：“现在觉醒鲛人血脉只会害死她！“
秦渊充耳不闻，化作流光冲向祠堂地宫。龙角刺破结界时，他看到秦昊将染血的匕首抵在小环颈间。少女的裙摆下隐约露出鳞纹，地面蜿蜒的血迹泛着珍珠光泽。
“不要！！！“
青铜剑脱手飞出，却被血色咒文禁锢。大长老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魂灯里漂浮着秦渊父母的命牌碎片：“果然和那对叛徒一样，继承了肮脏的海妖血脉。“
小环突然抬头露出惨笑，被铁刺贯穿的手掌猛地拍向心口。鲛珠破体而出的刹那，整座地宫被湛蓝光晕淹没。秦渊的龙瞳看清了那枚鲛珠内部的纹路——竟与他玉佩上的封印完全一致！
“公子...快走...“
少女的身躯开始结晶化，无数记忆碎片顺着共感涌入秦渊识海。在最后的画面里，他看到了十二年前的海难，看到母亲将哭闹的婴儿托付给渔妇，看到鲛人族祭坛上燃烧的命烛...
当秦渊的龙角刺穿地宫穹顶时，残魂的叹息在他灵台回荡：“三重考验提前了。记住，子时三刻的葬剑谷，有他们最怕的东西。“
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少年眼中燃烧的冰焰。青铜剑感应到主人的愤怒，剑柄血瞳彻底睁开。百里外寒潭沸腾如怒海，第二道锁链崩裂声震碎了所有测灵碑。
秦渊握紧玉佩，龙翼舒展。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这条路，注定要用鲜血铺就。
地宫深处，大长老的脸色骤变。他手中的魂灯剧烈摇晃，灯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不好！那孽障的血脉完全觉醒了！“
秦昊手中的匕首突然融化，化作一滩银水。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祖父...我...我这是...“
“闭嘴！“大长老一掌拍在孙儿天灵盖上，强行压制住他体内躁动的血脉，“快去启动护族大阵！绝不能让他逃出秦家！“
然而已经晚了。
秦渊的身影出现在地宫穹顶的破洞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的龙角已经长到三尺有余，表面布满玄奥的符文。青铜剑悬浮在他身侧，剑身上的夔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游走。
“秦烈，“少年第一次直呼大长老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龙吟般的回响，“十二年前，你为了得到《太虚古龙诀》，设计害死我父母。今日，该还债了。“
大长老瞳孔骤缩，手中的魂灯差点脱手：“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秦渊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文，“我母亲临死前，将真相封印在了我的血脉里。“
话音未落，青铜剑已经化作流光刺向大长老。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的裂纹。大长老仓促间祭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泛起涟漪，竟将剑气反弹回去。
“哼，就算你觉醒了龙族血脉又如何？“大长老冷笑，“这面'太虚镜'可是专门克制龙族...“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截剑尖正从心口透出。秦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而前方的“秦渊“正在缓缓消散。
“残影？！“大长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然已经掌握了空间法则...“
秦渊抽回青铜剑，剑身上的血瞳满足地眯起。他转身看向瘫软在地的秦昊，龙瞳中闪过一丝怜悯：“看在小环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他展开龙翼冲天而起。暴雨中，少年的身影与月光融为一体，朝着葬剑谷方向疾驰而去。
残魂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小子，你确定要现在就去葬剑谷？那里可是...“
“我知道，“秦渊打断道，“那里封印着初代家主的残魂，也是解开玉佩封印的关键。“
“不仅如此，“残魂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那里还镇压着一头上古凶兽——饕餮。“
秦渊的龙翼微微一顿：“饕餮？那不是传说中的...“
“没错，“残魂叹了口气，“就是你母亲当年拼死也要封印的东西。现在，它要醒了。“
就在这时，秦渊怀中的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的青光。一道虚幻的身影从玉佩中浮现，赫然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
“母亲...“秦渊的声音有些颤抖。
青衣女子温柔地看着他，抬手轻抚他的龙角：“渊儿，你终于长大了。记住，葬剑谷中的饕餮只是表象，真正的危险是...“
她的身影突然扭曲，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扰。秦渊连忙催动灵力想要稳固母亲的神念，却听到残魂的惊呼：“小心！“
一道黑影从斜刺里杀出，直取秦渊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青铜剑自动护主，与黑影撞在一起。金铁交鸣声中，秦渊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脸上戴着饕餮面具。
“蚀骨殿的殿主？“秦渊眯起眼睛，“看来你们早就盯上我了。“
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秦渊，你以为觉醒龙族血脉就能改变什么吗？在饕餮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秦渊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看向怀中的玉佩。母亲的神念已经消散，但留下了一句话：“渊儿，去东海...“
话音未落，黑袍人已经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骨剑，剑身上缠绕着诡异的黑气。
“那是饕餮的獠牙！“残魂惊呼，“快躲开！“
秦渊却站在原地未动，龙瞳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抬手握住青铜剑，剑身上的血瞳突然睁开到极致。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饕餮，“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就送你们去见它！“
说完，他猛地将青铜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夔龙纹瞬间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巨龙虚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葬剑谷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饕餮，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