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门血战启·九霄剑气鸣
苍梧学院演武场上，测灵碑的血光如泼天赤练，将云层染成诡谲的绛紫色。林渊袖中的诛魔剑残片微微震颤，剑鞘上暗红血痂泛起细密金纹，仿佛感应到某种蛰伏的凶煞之气。他抬眸望向高台，白无垢的玄色长袍在风中鼓荡如鸦羽，那双眼眸深如寒潭，却在触及诛魔剑影时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裂纹。
“下一位，林墨阳！”执事长老的嗓音裹着灵力传遍全场。
林墨阳自人群中缓步而出，腰间新佩的墨玉剑柄上缠绕着缕缕黑气。他经过林渊身侧时，袖中滑落的魔纹囚徒残片闪过幽光，一道沙哑的嗓音在林渊识海炸响：“小剑主，你可闻见同类的血腥味？”
林渊左眼重瞳忽现，瞬息间窥见林墨阳丹田处盘踞的魔纹——那团黑雾正幻化成缩小版的囚徒虚影，獠牙刺入其心脉汲取精血。他指尖轻叩剑鞘，九霄剑气如丝如缕渗入地脉，演武场四角的镇魂柱突然嗡鸣，柱身浮现的符文竟与寒潭白骨上的血色咒文如出一辙。
测灵碑前，林墨阳掌心按上碑面。本该亮起的青芒陡然转为漆黑，碑身裂纹中渗出粘稠黑血，在空中凝成“噬主”二字。场中哗然，几名苍梧弟子惊呼后退，却见白无垢袖袍轻挥，黑血字迹瞬间蒸腾为雾气。
“锻体境五重，尚可。”白无垢声如金铁交鸣，目光扫过林墨阳时，后者颈侧魔纹如活物般蠕动隐匿。
林渊冷笑。方才那瞬，他分明看见测灵碑核心嵌着的血玉——正是白无垢罗盘上缺失的那块！玉佩在怀中突然发烫，背面仙人抚顶图的双眸流下血泪，竟在神识中勾勒出九百年前的画面：白无垢（当时名为白无涯）手持七煞锁魂钉，将初代剑侍的眼珠生生剜出......
“第一轮，混战夺旗！”
执事长老的宣告打断思绪。演武场中央升起九根玄铁旗杆，顶端悬着的赤焰令旗映得众人面目狰狞。林渊足尖刚触地，三道淬毒暗器便破空袭来——来自林墨阳安插的死士。
“叮！”
诛魔剑鞘自动护主，金芒将暗器碾为齑粉。林渊佯装踉跄，引着暗杀者退至东北角的困龙阵残纹处。当最后一人踏入阵眼时，他袖中甩出三枚昨夜炼化的锁魂钉，钉尖精准刺入对方丹田。黑气翻涌间，三名死士化作血雾，魂魄被剑鞘吞噬，反哺出精纯灵力。
高台上，白无垢的指尖在扶手上叩出深痕。他看见林渊破损的衣襟下，天魔瞳纹路已蔓延至锁骨——这正是古籍记载的“魔种大成”之相。袖中传讯玉符忽亮，浮现妖族禁地方向的密报：“青铜巨棺失踪，圣女叛逃。”
场中突变陡生！
林墨阳突然暴起，墨玉剑引动魔纹囚徒残魂，化作百丈黑蟒扑向旗阵。被黑气沾染的弟子双目赤红，竟调转兵刃攻向同门。混乱中，林渊瞥见旗杆底部刻着的微缩版镇魔碑文——这哪是什么赤焰令旗，分明是镇压地脉阴气的阵眼！
“蠢货，你在释放剑冢戾气！”林渊厉喝，诛魔剑残片脱手飞出。
剑光如虹，却非斩向黑蟒，而是直刺地底！青石崩裂处，九道血色锁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的竟是缩小千倍的青铜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滔天剑气与魔气纠缠升空，将云层撕出狰狞缺口。
白无垢终于变色。他认出这是苍梧学院禁地封印的“小九霄剑冢”，历代院长皆以精血加固的封印，竟被林渊一剑劈开！正欲出手镇压，却见林渊左眼重瞳轮转，地脉中涌出的剑气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诛魔剑鞘。
“多谢三公子厚礼。”林渊踏着青铜棺跃至半空，剑鞘指向惊惶的林墨阳，“这三百道剑冢残魂，我便笑纳了！”
黑蟒哀嚎着消散，林墨阳七窍渗血。他怀中的魔纹囚徒残片突然暴起，化作骨刺扎入心口：“既然败了，就把肉身献给本座——”话音未落，林渊的剑鞘已贯穿其胸膛，却不是刺向心脏，而是精准挑出那截骨刺！
“想要夺舍？问过我的噬灵诀了吗？”林渊掌心黑气翻涌，将骨刺裹成茧状。魔纹囚徒的嘶吼响彻云霄：“天魔瞳......你迟早要成为......”
“聒噪。”剑鞘金芒大盛，骨刺化作飞灰。林墨阳瘫软在地，丹田处魔纹如退潮般消散，露出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经脉。
高台上，白无垢的传讯玉符再次震动。这次浮现的是天墟秘境方向异象——九座青铜巨门虚影笼罩千里，门缝中垂落的锁链正在崩解！
“第二轮，幻境问心！”
执事长老强行推进大比流程。幸存的弟子被摄入问心镜，林渊却站在原地冷笑：“这般急着送死？”镜光笼罩他的瞬间，诛魔剑鞘迸发的剑气将幻境撕开裂缝——
幻境内并非预设的心魔试炼，而是血海滔天的古战场。林九霄的残魂持断剑而立，身后是万千修士的尸山。他指向血海尽头：“看见了吗？那才是真正的九霄剑冢......”
现实中的问心镜轰然炸裂，反噬的灵力将执事长老震飞。白无垢终于按捺不住，山河印化作山岳压下，却见林渊从幻境裂缝抓出一柄青铜古剑——正是血海中林九霄的佩剑！
“铛！”
金铁交鸣声荡平半座山峰。古剑寸寸碎裂，每一块碎片都映出白无垢三百年前的罪行。林渊借势倒飞入后山禁地，玉佩指引的方向，妖族圣女苏璎珞正倚在青铜巨棺上，指尖把玩着天墟秘境的星盘。
“比约定时辰晚了一刻钟。”她挑眉轻笑，心口魔纹却已蔓延至颈侧，“再不来，我就要被这血契吃空了。”
林渊甩出封印着魔纹囚徒气息的玉瓶：“解药。”
苏璎珞捏碎玉瓶，黑气钻入魔纹的刹那，整座青铜棺椁突然竖立。棺盖内壁浮现星空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刻着林家祖祠的布局图！
“天墟秘境的钥匙，居然在仇敌宗祠之下......”林渊抚过星图，诛魔剑鞘与青铜棺产生共鸣。地底传来锁链挣断的巨响，九道血光冲破禁制，在夜空拼成残缺的诛魔剑形——
这正是开启天墟秘境的“九星连珠”异象！
百里外的苍梧学院深处，白无垢捏碎手中茶盏。他望着天际血光，终于露出狰狞笑意：“天魔瞳现，剑冢重临......是时候唤醒那位大人了。”
暗室中，九百年前被封印的天魔左瞳，正在冰棺中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