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重人格与暴走校庆
程小语从解剖学教室逃出来时，头顶的猫耳正不受控制地抖动。走廊里那盆绿萝已经追了她三层楼，叶片挥舞着嚷嚷：“凶手！你欠我三毫升营养液！“
“都说了是实验误差！“她抱头鼠窜进女厕，镜子里映出个戴草莓发卡的虚影。七岁模样的程小雨正坐在她肩头晃腿：“姐姐好笨哦，直接让虎爷吃掉它嘛~“
这是能力暴走的第七天，程小语的意识空间成了儿童乐园。程小雨的人格每天变着花样捣乱：在校长咖啡里种蘑菇，把课堂PPT换成猫片，最过份的是让图书馆《百年孤独》长出嘴，逢人就讲冷笑话。
“小语同学！“班长举着学生会通知单堵在门口，“校庆舞台剧缺棵会说话的树，社长指名要你...“
“我拒绝！“程小语死死捂住蠢蠢欲动的右手，那里正在萌发橡树幼苗，“上次生物课解剖青蛙，你猜怎么着？那青蛙跳起来背诵《出师表》！“
话音未落，礼堂方向传来震天巨响。两人冲到窗边时，正看见百年银杏树连根拔起，挥舞着气根跳《科目三》。树冠间卡着虎爷的尾巴尖，橘猫骂骂咧咧的叫声响彻云霄：“哪个混蛋给树浇了啤酒？！“
程小语的手环突然警报大作，全息屏弹出林修远的紧急通讯：“学妹！你哥在操场摆摊卖记忆消除棒棒糖！“
“那不是我哥！“她边跑边纠正，“是林修远他哥...等等为什么卖棒棒糖？！“
此时的操场宛如魔幻集市。灰西装男子支着粉色帐篷，招牌写着“童年补完计划“，队伍从主席台排到游泳馆。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给学妹做推销：“舔一口就能忘记挂科的痛苦，第二支半价哦~“
“林子明！“林修远穿着彩虹小马睡衣从天桥跃下，“你非要毁了所有实验数据才甘心吗？“
兄弟对决的剑拔弩张中，程小语却被试吃摊吸引。老板娘默默舀着蓝色豆浆，每盛一碗就往里滴透明液体。当她想靠近时，小雪突然从挎包窜出，一爪子打翻汤勺。
“认知修正剂过量会永久损伤海马体。“布偶猫尾巴炸成鸡毛掸子，“您还要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吗？“
老板娘的手颤抖着抚过程小语发间猫耳：“小雨...妈妈只是想让你变回普通孩子...“
记忆碎片突然侵袭。程小语看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实验室，皮肤下浮动着六芒星光纹。穿着白大褂的老板娘哭着注射药剂，窗外惊雷劈中枫树，燃烧的树影里站着个抱布偶猫的小女孩...
“小心！“林修远的惊呼和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程小雨的人格突然占据主导，瞳孔变成妖冶的紫罗兰色：“坏叔叔要抢我的玩具！“
整个操场的植物瞬间狂化。银杏树甩出气根缠住冷链车，虎爷趁机叼着试剂箱窜上旗杆。林子明的金丝眼镜映出诡异蓝光：“那就让诸位见识真正的方舟计划——“
他按下怀表按钮的刹那，时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程小语看见无数发光丝线从地底升起，在空中编织成鸟笼状的结界。更恐怖的是，每个人脚下都浮现出动物虚影：班长身后晃着狐狸尾巴，校长头顶立着猫头鹰，而她自己胸口趴着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
“这是灵魂兽。“小雪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契约者能看到人类本质形态。“
林子明身后盘踞着巨大的森蚺虚影，他抚摸着冷链箱轻笑：“只要把认知药剂混入云层，全城人都会退化成遵从本能的...“
巨响打断了他的演讲。虎爷驾驶着除草机器人撞破结界，爪控操纵杆大喊：“本喵的复仇时刻到了！“机器人挥舞的剪草钳上，还粘着去年校庆的彩带。
混乱中程小语被推进冷链车，后视镜映出老板娘决绝的脸。“妈妈最后送你份礼物。“她转动钥匙引爆装置，“通往平行世界的通道只能维持三分钟。“
“等等！“程小语拍打着起雾的车窗，“什么平行世界？！“
回答她的是程小雨的嬉笑。副驾驶突然冒出个半透明的草莓裙女孩，正把方向盘当旋转木马：“去找二十年前的妈妈吧~现在出发可以打五折哦！“
小雪一爪子拍在应急按钮上：“坐稳了！“冷链车在量子隧道中扭曲成光粒的瞬间，程小语看见林修远骑着改装过的扫地机器人狂奔而来，睡衣帽耳在时空乱流中猎猎飞舞。
当眩晕感消退时，她正趴在海棠小学的围墙上。1998年的阳光暖得不像话，操场上七岁的自己正在喂兔子。年轻二十岁的老板娘抱着教案走过，胸前六芒星项链闪着温柔的光。
“这就是...妈妈没做实验的世界线？“程小语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小雪蹲在墙头甩尾巴：“准确说是未被污染的时空分支，但...“
“喵嗷！“熟悉的橘色身影从垃圾桶窜出。年幼的虎爷居然戴着蝴蝶结，正被小女孩追得满院跑：“小猫咪来戴花花嘛~“
程小语笑得差点从墙头栽下去，突然听见实验室方向传来尖叫。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她看着当年那道球形闪电劈中枫树，而这次树下站着的不再是程小雨——是抱着破旧布偶的自己。
“原来是我召唤了雷电...“她怔怔地看着掌心跃动的电弧，“为了救被卡车撞到的小狗...“
小雪突然炸毛：“小心时空巡逻者！“程小语回头看见灰西装男子从水洼浮出，森蚺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找到你了，偷渡者。“
平行世界的夕阳正在崩塌，林修远的呼喊穿越时空裂缝传来。程小语抱着年幼的自己纵身跃入光洞，在意识消散前死死攥住两枚六芒星——1998年的项链与2023年的项圈。
回归现实的瞬间，整个青槐街的流浪动物齐声长啸。老板娘的白大褂被夜风吹成羽翼形状，她手中的试剂瓶正在结晶：“小雨，这次妈妈送你真正的自由...“
程小语胸口的布偶猫纹身突然活了。小雪化作流光融入她眉心，古老契约在星空下完整浮现：【以守护换自由，以羁绊破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