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历史
等陆尘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惨白的脸蛋。
或许是有了前次的经验，他这次并未感到太过害怕。
醒来后，他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依旧完好如初，心中不禁放松了许多。
与狗蛋打趣片刻后，陆尘在他的引领下，找到了一脸兴奋的百晓生。
不知是否因为压制了侵蚀的缘故，如今的百晓生已不再有那种狰狞的表情，反而显得亲切了许多。
不得不说，脸色正常的百晓生确实颇具魅力，散发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气质与风度。
“情况如何？我又晕过去了！”陆尘见到百晓生后，急切地询问道，想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压制了侵蚀。
百晓生微微点头，语气平和：“确实不错，但这只是你在无意识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平时难以发挥出来。”
陆尘听闻此言，并没有在意自己平时能不能发挥，反而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即目光中透出期待，恭敬地问道：“那我可否有幸拜您为师？”
百晓生神色依旧平静，缓缓说道：“拜师之事，非同小可。你既有此心，便需遵循古礼。先净手焚香，再行三拜九叩之礼，以示诚心。”
陆尘听后，神色肃然，立即依言净手焚香，随后郑重地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之礼。
礼毕，他恭敬地说道：“弟子陆尘，愿拜先生为师，恳请先生收我为徒。”
百晓生见状，微微颔首，语气庄重：“既如此，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百晓生的首徒。为师虽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但门规不可废。
你需谨记：尊师重道，勤学苦练，我的弟子不能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一定得是同辈中的翘楚才行。
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如果做不到，以后不得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师父，。”
陆尘看着百晓生傲气的眼神，郑重地点头应道：“弟子谨遵师命，定不负师父教诲。”
说实话百晓生这种不重繁文缛节的性格很合他胃口，这样麻烦就能少很多。
他在电视里看到过戏曲一脉的拜师和拜师后的要求，用的来说规矩不少，之前还担心来着。
这个师父很不错，至于要求他是翘楚，那就以后再看呗，先把本事学到手再说。
陆尘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他只在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命相比其他的都要靠边站。
至于说什么完不成师父的要求从而愧疚之类的，他完全不会有这种想法，只要本事到手，命能保住就好！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尊师，既然要学本事，自然会尊敬和孝顺师父，其他的不管。
百晓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之前的气息很得意，随即摆手示意陆尘起身，语气转为温和：“好了，拜师便到此为止，接下来为师正式传你技艺。”
陆尘恭敬地行礼告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百晓生示意陆尘坐下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思索：“你可曾想过，为何超凡体系会与戏曲挂钩？为何不是宗教，不是其他，反而是平日里看似与超凡无关的戏曲？”
陆尘听到这个问题，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
他确实很不解，从一开始知道超凡之力和戏曲挂钩时开始，明明宗教或其他形式似乎更符合超凡力量的象征，为何偏偏是戏曲？
百晓生并未等待陆尘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首先，你要明白超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戏墟。”陆尘脱口而出。
百晓生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不错，正是戏墟。戏墟的起源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甚至有人猜测它形成于人类出现之前。
这片滋生超凡之力的沃土，早在远古时期便被众神掌控。他们占据了戏墟，从舞台上挑选仆从，建立起独裁的统治。”
说到这里，百晓生的脸色逐渐阴沉，语气中也透出一丝愤懑。
“为了巩固统治，众神时常显露神迹，让人类敬畏。然而，这种神迹不仅让人畏惧，也让人心生向往。
于是，人类开始想方设法获取超凡之力。在儒子百家时期，百花齐放，各种奇特的超凡之道应运而生。”百晓生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忆那段辉煌而又悲壮的岁月。
“然而，人类的蓬勃发展让众神感到了威胁。终于，在一次人类帝王呵斥无礼的神仆后，众神开始了清算。
所有的神道本源被众神毁灭，超凡之力一时间绝迹于人间。”百晓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仿佛在诉说一段被尘封的惨痛历史。
陆尘听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百晓生继续说道：“然而，戏曲之道却成了唯一的例外。
原因有二：其一，戏曲之道本就源自祭祀，是服务众神的仆从之道；其二，众神认为这种道路无法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他们不相信有人能通过祭祀或讨好他们而成神。”
“于是，戏曲之道成了唯一的超凡之道，并在众神的要求下大兴祭祀，宣扬神威浩瀚。”
百晓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随即又转为敬佩，“然而，正是这种轻视给了人族机会。戏曲之道的祖师爷推陈出新，将戏曲脱离于祭祀，创造出了一条通神之道。
在众神未曾察觉的情况下，祖师爷果断成神，获得了戏墟的认可，开辟了一条可以让华夏人成神道路。”
陆尘心中震惊不已，忍不住问道：“那众神被耍了，会罢休吗？”
百晓生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当然不会。但祖师爷早有准备。他联合了那些对人类抱有好感的神明，发动了第一次神战。那一战，众神喋血，最终被迫认可戏神道的存在。”
说到这里，百晓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但随即又陷入沉思。
其实这段历史是存疑的，因为很不合理，但又因为没有任何相关真相留存，所以只能承认这个看似不合理的解释。
神明的嘴脸他们心知肚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么会轻易放过戏神道这种足以挑战他们尊严的神道？
只可惜百晓生查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他在陆尘昏迷期间曾查过，可一无所获。
他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滔天的杀意，以及自己对众神嘴脸的认知，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或许，众神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祖师爷也未必真能让众神喋血。
真相可能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众神损失惨重，才不得不被迫认可戏神道。
再联想到这么久以来没有其他人成神，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猜测归猜测，百晓生继续讲解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这其中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真相早已在历史长河中破碎，但无论如何，戏神道就此成了唯一的超凡之道。”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自豪，“因为华夏的不懈努力，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神道，不再需要讨好众神，不再需要卑躬屈膝做奴隶、做傀儡。”
“然而，其他地区却没有这种幸运。他们本就缺乏抗争的意识，再加上华夏的成功让众神提高了警惕，于是戏神道成了整个人族唯一的超凡之道。”
百晓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因为戏曲通神，华夏人终于有了与神明平起平坐的资格。但众神的手段从未停息，大大小小的冲突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最严重的一次，华夏几乎族灭。”
说着百晓生神色愤怒的开口，“可以说历史中华夏遇到的所有侵略和灾难背后都有众神的身影，可谓是不择手段！”
“为了遏制戏神道，众神在各个地区传下了不同的超凡之力，并让那些只会赞美众神的愚昧之徒一次次地对付戏伶人。”
百晓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他们试图通过分化与打压，彻底摧毁戏神道的根基。然而，华夏的戏伶人从未屈服，他们用鲜血与智慧，一次次地捍卫了这条通神之道。”
陆尘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还有这种隐秘，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百晓生看着他，语气坚定：“这条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众神的阴险与残忍远超你的想象，但正是这种压迫，让我们更加坚韧。戏神道不仅是超凡之力，更是华夏人抗争与自由的象征。”
百晓生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同时带着对戏神道的骄傲和自豪。
百晓生的眼神让陆尘有些恍惚。听完这一切，他对戏神道的认同感愈发强烈，原因无他——他对众神实在生不出半分好感。
当初仅仅因为看了一眼，就差点让他丢掉性命，这种霸道与蛮横让他心生厌恶。
陆尘向来不在乎什么大义或信仰，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
对于那些曾让他险些丧命的存在，他心中只有愤怒与无奈。
如今，听到戏神道的历史，了解到这条道路背后所承载的抗争与不屈，陆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共鸣。
这条道路不仅是为了追求超凡之力，更是为了摆脱众神的压迫，争取属于人类的尊严与自由。
这种精神深深打动了他，也让他对戏神道产生了由衷的认同。
可以说，现在的陆尘学习戏神道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不仅仅是为了保命，更是因为这条道路与他的性情不谋而合。
他喜欢这种抗争的意识，认可这种不屈的精神。
戏神道不仅是一条通往超凡的道路，更是一种对命运的反抗，对自由的追求。
而这，正是陆尘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等陆尘平静下来，脑海中再次出现疑问，这让他很难以理解。
片刻后，他开口询问道：“那我成为戏伶人，是戏墟众神的手笔吗？是不是太小气了？还有，既然戏神道如此重要，为何不大力推广？”
他回想起之前听说戏墟会不断挑选新人进入帷幕之后的事，如今了解了历史，心中更加疑惑。
既然华夏已经有了戏神道作为庇护，为何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华夏的处境如此艰难，为何不大力推广戏神道，让更多的戏伶人出现，从而培养出更多的强者？
百晓生听到他的问题，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首先，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接触到戏墟，确实是众神的手笔，但他们并不能直接将你拉进去。
华夏有戏神道庇护，众神只能通过间接的手段，比如利用超凡物品，或是沾染了戏墟力量的人或物来达成目的。
就像你接触到的那具女尸，只要沾染了戏墟的力量，就会无法抗拒地进入筛选之中。这是戏墟的规则，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说着百晓生看着陆尘有些轻视的神色，开口解释道，“别觉得众神小气，而是这个事情本就是众神的消遣方式，他们负责下命令，真正办事的可不是他们。
但因为命令出自他们，所以可以说是众神的手笔，但这种说法明显是贴金，区区普通人还不配众神费尽心思的去拉进戏墟。
如果想要针对普通人，那就不是这种小打小闹，众神的每次出手都能带来灾难，所以不可轻视！”
陆尘心神一震，也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众神依旧是众神，不能因为戏神道的成功就可以轻视。
想到之前见过的戏偶，陆尘心情很沉重，仅仅是娱乐消遣就能造成这么惨烈的伤亡，让无数人成为浑浑噩噩的戏偶傀儡。
尤其是自己也曾差点成为戏偶的一员，为他们的娱乐行为付出无可弥补的代价，这不仅让他感到愤怒。
陆尘有些不死心的开口，“既然不是众神出手，难道防不住吗？”
百晓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种情况是防不住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普通人接触到戏墟的力量，我们只能尽力去防范，却无法彻底杜绝。”
陆尘有些无奈，他知道这是事实，他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至于为何不推广戏神道，原因在于戏墟的本能。”
百晓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戏墟有一种与现实世界融合的本能。只要现实中戏墟力量的浓度达到某种程度，它就会自动开始与现实融合。
这种情况，无论是我们，还是众神，都不愿意看到。因为戏墟的大幅度扩张会让众神失去对它的掌控，而人类也会因此陷入巨大的灾难。”
“戏墟的物竞天择是赤裸裸的，残酷而无情。如果不能通过筛选，必然会沦为戏偶，这是铁则。”
百晓生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你很幸运，通过了筛选，拥有了追逐超凡的资格，并被戏神道接纳，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可以说，百不存一都是一种乐观的估计，现实中的数据比这还要惨烈得多。”
陆尘听到这话，心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
他既感到庆幸，又感到沉重。
原来，戏墟这个诡异的地方，竟然有着与现实融合的本能，怪不得国家会严格封控相关的信息。
这一切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重的危机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