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牧羊人
南区刑侦警署，当天下午4点。
米奇拿着那份签好字的《专项项目计划》走进了罗杰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米奇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中。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颤抖。
罗杰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捧着一本《The Ultimate Sniper》，书页上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辛苦了。”
罗杰合上书，随手将它放在桌角，语气轻松。
米奇没有回应，只是将计划书放在桌上，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犹豫是否该将它交出去。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文件轻轻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罗杰拿起文件快速浏览，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
有了这份签字的计划书，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扩充编制，强化警队的武装力量。
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而米奇，不过是这盘棋中的一颗棋子。
米奇转身就要离开，脚步急促。
他早已预料到，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因此入狱。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任由罗杰摆布。
他恨罗杰吗？当然。
但他有办法吗？没有。
论武力，整队的HBT几乎全军覆没；
比谋略，手段最老成的汉斯被停职了。
更让人胆寒的是，罗杰似乎得到了FBI的支持。
米奇只能懊悔自己没能早一点退休。
他更恨自己听信了那些指示，给罗杰下达了强制休假的命令。
正当米奇快要走到门口时，罗杰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冰冷，像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后背。
“坐下来喝杯咖啡吧，长官。”
米奇的脚步顿住了，背后渗出冷汗，本就颤颤巍巍的身子猛地战栗。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罗杰正悠闲地倒着咖啡，动作从容得仿佛在招待一位老朋友。
“还记得我们在电话里聊的话题吗？”
罗杰抬起头，目光如深渊般深邃，“我想知道上面的人有谁。”
米奇的心猛地一沉，最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罗杰将一杯咖啡推到米奇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已经得罪了警局里那些人，现在又触犯了法律。最好的结果是你在监狱里安度晚年，而你的儿子可以拿着你留下的钱度过幸福安稳的一生。”
米奇的喉咙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罗杰继续说道：
“但你我都清楚，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你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警局那帮操盘者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宽恕背叛者。”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你会死在监狱里，而你儿子将会被掏空家产，郁郁而终，或者，死于非命。”
心中的侥幸被戳破，米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明白，罗杰说的没错。
警局里那帮人不会容忍任何人的背叛，不管是被迫还是有意。
“这还不是你害的！你这个恶魔！”
米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近乎癫狂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罗杰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米奇的心理已经崩溃，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你还有第三条路。”罗杰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也许可以迎来一个更好的结局。”
米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怀疑取代：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直接说吧。”
罗杰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只要找到一个有能力并且愿意保你不死的人就可以了。”
这次米奇直接气笑了，提高了音量道：
“我要能找得到，我还会被你这个疯子逼成这样？”
罗杰并没有动怒，他轻轻颔首，目光如炬：
“嗯，你说对了。”
“就是我。”
米奇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罗杰继续说道：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帮我走上更高的位置。”
“整个芝加哥只有我可以让你在监狱里活得不错，只有我有能力让你儿子不至于死于非命。”
米奇更加无语了，认为罗杰在拿他开玩笑：
“你现在不过是一名代理队长，你都自身难保了！拿什么保我？”
罗杰对上米奇的目光，微笑问道：“长官，你记得三天前的现在吗？”
米奇被罗杰突然这么一问，神情有些恍惚。
三天前？
“三天前，我只是一名被FBI停职调查的替罪羊。你甚至都叫不出我的名字，不是吗？”
罗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充满了自信。
米奇叹了一口气，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他走到罗杰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你最好的结局就是帮我将警局里那些杂种揪出来，我就一定能保你在监狱里安度晚年。”罗杰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米奇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又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罗杰的目光如炬，直视着米奇的眼睛：“指使你的人是谁？”
再次叹了一口气，米奇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他怕罗杰翻脸，又急忙解释，“对方从来不会用真名和我联系，都是通过不记名电话给我下命令。”
罗杰心中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异样。
在前身的记忆里，曾经也接到过类似的电话。
看来，前身还真是警局黑幕的一部分。只是恐怕地位太低，在杰克森之死后被当做牺牲品舍弃。
“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我、罗纳德·瓦茨、汉斯都是组织成员。”米奇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罗纳德·瓦茨正是“黄铜税行动”的头号目标，米奇当年正是把同僚的卧底身份出卖给他们，换取了现在的地位。
“罗纳德代号是‘豪猪’，汉斯代号则是‘八爪鱼’。”
米奇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
罗杰眉头一挑，追问道：“你呢？你的代号是什么？”
“...老鼠。”米奇迟疑了几秒回复道。
罗杰心中腹诽，还真是“米奇老鼠”。
继续问道：“所以你说的组织里所有人都是以动物为代号吗？
“不，据我所知这和成员所处的阶级有关。外围的成员没有代号，只能被动接受组织任务。”米奇解释道。
罗杰微微颔首，这与前身之前的情况非常吻合。
他目光一凝，再次追问：“给你下命令的人，他的代号是什么？”
米奇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说道：
“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