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破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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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平之地

泾县县衙,位于县城正中方位,白墙青瓦,棕漆金额,两尊狻猊石像矗立两侧。

本该威仪堂皇的县衙,此刻却明珠蒙尘,黯淡无光。

县衙大门,漆落木破,上方匾额也结着蛛网,执勤的捕快也不见踪影,只有鸣冤鼓孤零零的挺立,还没了打响它的鼓棒。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

衙门开着,内里,照壁上一头狰狞狴犴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世间罪恶除尽,可此刻,那异兽身上却灰尘密布,已很久无人打理。

门里,只有一名发须皆白的灰衣老者,在有气无力的扫着地,有风吹过,将老者忙活半天扫到一起的灰尘一扬,又回归原样,灰衣老者也不着急,只是继续重复扫着地。

“嗯?”

石圣良皱眉,眼前一幕对他们三人来说过于震撼了,这泾县县衙还有人管嘛?

“显真,这泾县是不是太平之地我不知道,这县衙却是有些过于太平了。”石圣良眯眼,面色凝重道。

闻言,徐显真哼笑一声,表示赞同。

三人将两马缰绳在上马石上绑好,迈步进入县衙内。

石圣良向做着无用功的灰衣老者问道:“老丈,麻烦……”

未等石圣良把要问灰衣老者的话说完,一声招呼声便响起,打断了石圣良。

“呦,这不石老弟嘛?前两个月到府城述职,才吃了你的高升宴啊,怎么有空来我这穷乡僻壤啊。”一道浑厚男声自照壁一侧响起。

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留着两撇八字胡,身材适中,穿着件墨绿绸缎圆领袍子,左手大拇指上戴着枚硕大的碧绿扳指,尽显富贵。

一脸堆笑的迎着三人走来,中年男人热络的虚抱了下石圣良,笑道:“石老弟,别来无恙啊。”

讪讪一笑,石圣良还真不记得这人是谁了,当时,高升宴还是常怀恩替原身操办的,来了很多本府官员,原身走马灯似的吃酒,记忆不深。

“李县台好。”徐显真认出了此人,正是泾县知县李为民。

“哈哈哈,你是?”李为民见徐显真问好,便扭头看向他,问道。

“原宣城县捕头徐显真。”徐显真回道。

略微思索,李为民笑道:“哦,你就是李兄的小舅子,徐大嫂的内弟,对吧!”

闻言,徐显真面色有些难看,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此事。

他怕别人以为他是靠着姐姐姐夫这层关系才当上的捕头。

见徐显真脸色变化,李为民知道他不想提此事,便轻笑一声缓解尴尬,转了话风,“哈哈哈,光顾着说话了,快快快,到内堂,咱们边喝茶边说话。”

“去,煮茶,用我存在衙门里的那灌上等火青茶叶。”

贴到灰衣老者耳边,吩咐好煮茶的事,李为民领着石圣良三人向县衙内堂走去。

“石老弟,怎么样,我这泾县啊,穷是穷了点,鸟雀虽小,五脏齐全啊,你看,这是明堂。”

“明镜高悬,嗐,告诉你,这可不是金粉漆的,那字是货真价实的金坨坨,咱卸任的时候,还得带走呢!”

李为民为石圣良介绍着县衙布置,石圣良不时点头回应,心里却是越发沉重,这县衙,颇有种败絮其外,金玉之中的感觉,只是这金玉是真金玉,不是品格高风。

穿过明堂,路过议事厅到静心堂,再向左侧一转,三人跟着李为民一路来到了县衙后堂。

宾主落座,几人寒暄了几句,灰衣老者端来茶水,分放给几人。

“石老弟,这次来是吊刷案卷,还是考核老哥绩效啊。”端起茶水,李为民调笑道。

“唉,对了,老哥哥,你还不知道呢。”石圣良故作悲伤怅然,“常大人倒了!我也吃了瓜落,推官的位子丢了。”

李为民参加了常怀恩组织的酒宴,想必与常怀恩是有旧的,故石圣良没将常怀恩害自己和之后的事说出来,避免树敌。

李为民呡了口茶,挑眉道,“有这种事?谁有本事抓住常怀恩这老狐狸的尾巴,给他斗倒了?”

“哦?”石圣良目光一滞,“老哥哥不知道吗?海瑞,海抚台重掌南直隶了。”

“什么!”

腾的一下站起身,李为民面色从温良变的铁青,手中茶杯都险些拿不稳摔落。

“老哥真不知道?”石圣良疑惑道。

不应该啊!难道海抚台派来的人,都没见到李为民?

“听抚衙弟兄说,海大人已经派了几批人来此知会。”石圣良问道。

“不会吧,我没接到啊。”李为民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海瑞派了几批人来知会,自己怎么会没有接到呢?

难道……

李为民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真是,那就不好和石圣良明说了。

石圣良淡淡道:“嗐,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知会你一声,海抚台到任的事,另外询问下,本县那桩悬案的详情。”

见李为民一直缄默不语在思考着什么,石圣良看出他确实没见过海抚台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没到,便借着话头把话题引到了悬案上。

“悬案?”

闻言,李为民面色再变,“本县哪有什么悬案,石老弟说笑了。”

“死囚被砍了人头又复活的起死回生案呐,全府都传遍了,消息都飞到海抚台耳朵里了,李老哥,你当真一无所知?”石圣良眼神锐利的审视李为民。

这也不知道是吧?你李为民当的不是泾县知县?

石圣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李为民怎么这样?别人都知道的事,却故意装不知道,搁这装什么呢!

“这……”

被石圣良审视着,李为民浑身如蚂蚁在爬,面色更加难看,捏着茶杯的手也颤抖起来。

要不还是和他说了吧……或许,他会有办法解决这事,也说不定。

“看来李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石圣良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次我来泾县履新县丞,本还想见识见识那起死回生的悬案有多离奇呢,原来都是讹传,看来这神鬼之事,确不能信。”

瞥了眼面色难看的李为民,石圣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不为难你,也不暴露我自己,以后时间还长着呢,咱们慢慢斗。

“哦,石老弟是来本县到任的啊。”

从袖袋里掏出丝绸手绢,擦了擦汗,李为民不想在悬案的事上过多纠缠,找到个话头,便将话题引开了。

见李为民引开话题,石圣良也就顺水推舟,顺着李为民的意思说话,“是啊,与我同来到任的还有这位徐显真,徐捕头。”

“李县台,要打扰一段时日了。”徐显真起身,向李为民抱拳一礼。

李为民点头回应。

“这是我们的任书,李老哥过目。”

石圣良将任书递给李为民,在李为民伸手接任书时,故意用手指触碰了下李为民的手。

度心成功。

石圣良知晓了李为民所思所想,狡黠一笑,“老哥哥,我们这一路颠簸,都快累散架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好了,晚上你得做东,给我接风啊,我们要多喝几杯。”

“好,好,好,老哥这就去安排,今晚不醉不归!”收下任书,李为民笑道。

“师爷,快,带石大人一行去舍下休息。”李为民冲门外宏声道。

那名灰衣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拱手一礼,向石圣良一行做了个请的手势。

石圣良向徐显真、海燕使了个眼色,跟随灰衣老者而去。

等众人走后,李为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两撇八字胡向下垂垮着,面色冰冷到了极点。

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还是和他说了吧。

靠到椅子上,李为民喃喃道:“县官,也难现管啊。”

三人跟在灰衣老者身后,他年纪大了,须发皆白,身材却不佝偻,容貌和蔼,总是笑着,手中折扇不时扇动,路走的不急不缓。

到了静心堂,向另一侧走去,那边便是居舍所在。

三人在灰衣老者身后用眼神交流了一阵,最终决定由海燕去试探灰衣老者。

“师爷,您可知本县那桩起死回生的悬案?”海燕加快脚步,赶上灰衣老者,开口问道。

海燕说完,灰衣老者还是笑着,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对海燕的话充耳不闻。

“嗯?”

见灰衣老者没有回应,海燕疑惑的望向石圣良。

石圣良略微思索,刚刚李为民与灰衣老者谈话时的情形,要么是贴耳说,要么是宏声说……

难道说,灰衣老者耳背?

试试!

“师爷!你可知本县那桩起死回生案!”石圣良贴近灰衣老者身边,宏声道。

“啊?”灰衣老者这下听到了,转过头,回道,“哦,老朽老了,又耳背多年,早不问县衙官司的事了,只做些打杂的琐事,李大人心善,让老朽还挂个师爷的名,吃着俸罢了。”

“老朽,实不知大人所言何事。”

三人面面相觑,不再为难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转过头,继续不急不缓的走着,只是脸上已经笑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