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烟雾中的道馆
少年在丛林间狂奔着，他灵巧地在枝蔓丛生的树木间穿梭，以惊人的速度冲下了山坡，甚至与全力冲刺的路卡利欧齐头并进。
衣袖在奔跑中翻飞，显露出的肌肤上蜿蜒铭刻着莹光烁烁的魔力纹路，如同电路板般闪动着青蓝色的流光。
强化魔术，最基础且最广泛应用的魔术之一，原理是将魔力注入物体或生物，将对象的存在进行强化，暂时提升其物理或神秘层面的性能。
做到诸如增强道具的硬度、锋利度，或者强化人体的速度或力量等效果，可以说是魔术的基本应用。
但基础并不代表简单，如何在指定的方面进行强化，如何提高魔力的转化效率，强化概念又如何清晰地界定，极高的自由度带来的它的专精难度会在入门之后指数级上升。
易学难精，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特别是在对于生物的强化上，是最为困难的一类，稍有不慎，就会让强化者的身体出现损伤，甚至造成永久性的创伤，可以说是对精密性与控制力要求极高的一类魔术。
不过对于持有鉴识眼的白石晓来说，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一类魔术。
“轻化——强体——流转——”
短促的咏唱语接连不断地从少年口中吐出，游走在体表的魔术回路在不断注入的魔力下愈发明亮，进而让白石晓的速度再一步攀升。
两道如同利箭般的身影破开枝叶，短短数十秒内就冲过了这段距离，逼近了道馆的外墙。
但一面厚实的烟墙却横亘在他们面前，暗紫色的毒烟在他们冲刺的过程中仍然在无休止地扩张着，等到他们冲到道馆附近的时候，浓烟已经几乎笼罩了整个道馆，只能勉强看到建筑的模糊轮廓。
“路卡利欧！”
白石晓从腰包里摸出两个折叠口罩，一个是他的，一个是专门为路卡利欧的嘴型做了适配的特制口罩。
穿戴上防毒面罩的一人一宝可梦缓缓步入烟中，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疑似制造出这些毒气的宝可梦。
烟雾之中，几个葫芦一样的身影慢悠悠地漂浮在空中，正缓缓颤动着，不断吐出更多的烟气，让毒雾愈发浓郁。
它们的外表看上去像是两个连接在一起的紫色球体，一大一小，每个球体都有一张凹陷的脸，摆出或凶恶或呆滞的表情。
球体上布满着凹凸不平的纹路，形似烟管的凸起正在不断释放着毒气。
“果然，是双弹瓦斯。”
双弹瓦斯，毒气宝可梦，由两个瓦斯弹连接而成的进化形态，能够通过全身的凸起向外界泄露毒气。
相比于进化前的瓦斯弹，双弹瓦斯能够使用两个身体依次反复地进行收缩和膨胀，通过在体内反复混合着毒气瓦斯，制造出更强的毒气。
白石晓眼神微沉，倒不是这种宝可梦有多难对付，而是这让他想起了一个组织——火箭队。
虽然并不严谨，但指挥双弹瓦斯释放出大规模的毒雾进行清场，这确实是火箭队擅长的经典战术之一。
在他此前处理过的数起和火箭队有关的案件中，大多数都用到了这样的手段。
“路卡？”
路卡利欧侧过头，投来征询的眼神。
他的意思很明确，是否要在这里击倒双弹瓦斯，阻止烟雾的蔓延。
“绕开它们。”
白石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解决这些双弹瓦斯。
他们的立场还不明确，不管是这些袭击者，还是间桐道馆，都很难说是同一方，而这些烟雾也有助于他们掩藏行迹。
于是没有管这些还在吐着毒气的双弹瓦斯，他们绕开对方，从墙壁上被打破的洞口中穿过，径直冲进了道馆之中。
此时间桐道馆的报警系统已经被触发，但因为电力被瘫痪的缘故，只有连接着备用电源的应急灯和警报声还在正常工作。
但狭长的甬道里满是烟雾，应急灯的灯光在其中显得无比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周围，这让他们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路卡利欧，用波导感应，同时扫描是否有隐藏房间。”
路卡利欧微微颔首，随即闭上眼睛，无形的波导之力以它为圆心四散出去，开始为它带回周围的信息。
作为波导宝可梦，路卡利欧拥有读取、侦测乃至操控波导的能力，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下，正适合它的波导之力发挥。
很快，感应到远处的生物能量波动的路卡利欧就睁开眼睛，朝着白石晓点了点头后，飞速地朝着前方冲去。
白石晓紧紧跟上，同时谨慎地开启了鉴识眼，检测周围的魔力波动。
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使魔活动的痕迹，仿佛那些被安置在园区各处的宝可梦使魔并没有将消息传回给间桐家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举动。
“……是不想暴露将宝可梦改造成使魔的行为么？还是说……”
白石晓蹙眉思索着。
将宝可梦改造成使魔对于魔术师本人来说有着诸多便利，但对于宝可梦本身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这无疑是抹杀了它原本的智慧与自由。
因此在现代社会，宝可梦使魔的存在其实是处于一种灰色地带，虽然并没有严格禁止，但要是道馆馆主这样的社会名流被发现使用了这种技术，无疑会引来舆论乃至联盟的调查。
虽然现在联盟确实是在调查了。
但还没等白石晓摸到头绪，面前拽着他一路疾驰的路卡利欧骤然急刹。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前方大厅里已经隐隐传出的激烈战斗声。
白石晓无声地对着路卡利欧比了个手势，示意放轻动作。
两人悄无声息地从甬道摸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传出战斗声音的房间。
越往道馆内部深入，外围的烟气就越稀薄，因此大厅里的灯光还算明亮，让白石晓很轻松地就看清了眼下的情况。
两队人正在大厅里激烈地战斗着，一边穿着同样的道馆制服，衣服上绣着间桐道馆的徽章，手下也都是凯罗斯、阿利多斯这样的虫系宝可梦，应该是间桐道馆的工作人员。
另一边就没那么好辨认了，他们披着长袍兜帽，外表没有任何鲜明特征，手底下的宝可梦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大嘴蝠、拉达到阿柏怪、大食花，完全看不出什么特点来。
“奇怪……他们袭击间桐道馆的目的是什么？”
白石晓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旁边的路卡利欧突然戳了戳他的肩膀。
“？”
白石晓回以疑问的眼神，然后看到路卡利欧指了指旁边的一条通道，示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