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焦于您”
“为什么？”奥薇莉娅问道。
她发现自己与艾兰相处的时间久了，心境变得越发冷静。
“哦……”艾兰轻咦了一声，显得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奥薇莉娅会立即情绪失控，然后暴怒的开口质问。
不过，自己的魔女小姐有所成长，总归是件好事，艾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应该知道，超凡者的顶点是什么吧？”
“真神尊位。”
得到魔女诸多隐秘知识的奥薇莉娅快速答道。
“那你应该知道，同一权柄下只能诞生一位真神吧？”
“自然，可这和……”奥薇莉娅忽然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不成，已经有正神占据了【空隙】权柄？”
“但我的传承里明明没有这样的存在……“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狭长的影子随着残余火光摇曳，艾兰重新盘坐在地上，笑着提醒道：“你忘了那位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你们魔女族裔的那位大罪，苍白之灾的源头——原初魔女。“
奥薇莉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是啊，除了除了那位源头。
还有谁能够修改魔女的传承？
还有谁能在世界的注视下隐匿踪迹？
还有谁，即便触怒了所有的正神，依然能够从容离去？
她的表情逐渐阴晴不定，最终，奥薇莉娅猛地抬头，目光直直地撞上了艾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上钩了！
艾兰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奥薇莉娅实在讨厌这个笑容，每次遇见没有一次好事。
上次是被强逼直面脑袋群，再上一次是被迫咽下老爹版黑面包。
“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无奈地率先发问，语气满是不情愿。
而艾兰只是歪着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地面，神情悠闲得让人恼火。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直到奥薇莉娅几乎要失去耐心时，艾兰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魔女纯净狐媚的脸，“经过一次蜕生升格后，我对你已经无法下达命令了。”
“这也是你有恃无恐，还愿意靠我这么近平静交谈的原因吧。”
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
“毕竟只要你愿意，哪怕不能伤害我，也可以随时用‘转移’离开，不是吗？”
刚才能够控制奥薇莉娅，不过是趁着她升格后的膨胀再加上出其不意，若是再来一次，艾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她。
而且，作为他的队友，必须得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服务。
他可没有闲工夫，能时时刻刻盯着队友会不会反水。
于是，艾兰伸出手，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魔女小姐，你也不想只做个普普通通的正神，然后随便活个几万年就被埋进土里吧。”
“来做个交易吧，我给予你一条从未有人涉足且比之【空隙】更强的途径……”
“而你，将自己的身体重新卖给我，如何？”
艾兰笃定地看着魔女，他对她的秉性再了解不过。
而奥薇莉娅，眼神晃动……
她确实动摇了。
如果说魔女族裔一半的苦难源自与生俱来的“制约”，那么另一半，无疑要归咎于那位原初魔女。
她的存在如同盘踞在高空的恶龙，啃食压迫着每一位魔女的灵魂。
奥薇莉娅很厌恶艾兰，恨不得将他生嚼撕碎，但这份恨意与她对“原初”的憎恶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仇恨并非源于个人，而是深深烙印在她乃至所有魔女的血液之中。
同一条途径上，上源者对下源者的压制是绝对的，如同皓月与萤火，不可违逆。
让她永远屈居于“原初”之下，光是想象，奥薇莉娅的胃便一阵翻涌，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
华丽的紫色发丝轻摆。
在成神的诱惑面前，奥薇莉娅仅仅犹豫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
魔女缓缓抬起手，坚定地伸向艾兰，握住了他的手。
反正，她在艾兰面前，已经没有多少颜面可以丢失的了。
啪！
短暂的肌肤接触后，艾兰松开了手，轻快地打了个响指，脸上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选择正确！你现在真得很有数知趣啊！”
听着那不知是揶揄还是夸奖的话，奥薇莉娅表情未变，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我要怎么做？先说清楚，我不可能重新和你订立契约。”
她也说不清自己这份信心从何而来。
莫名的，哪怕再怎么厌恶艾兰，她也从未怀疑过他是否真的能拿出超越【空隙】的途径。
“没那个必要。”艾兰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他有随便拿捏魔女的自信。
说完，艾兰站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披在奥薇莉娅肩上，动作自然而随意。
“下半身，用你的背包改改吧。”
两人交谈了这么久，奥薇莉娅依然赤裸着身体。
虽然雪白又大又养眼，但毕竟她又成了自己的好打手，艾兰觉得没必要继续占这个便宜。
面对艾兰难得的贴心，奥薇莉娅丝毫不领情，她轻哼一声，俯身捡起地上的背包，指尖泛起黑光，一道溃烂咒文精准地将背包从中间腐蚀切开。
她动作利落地将两片布料一前一后贴在下身，随即找艾兰讨要了几根用剩的长针，穿插固定。
转眼，一条简陋的“包臀短裙”便做了出来。
艾兰趁着这个时候，终于有空去拿自己此行最大的那份奖励。
他转过身，朝着维琳死后遗留在废墟上的“圣骸”走去。
骨架洁白如玉，残余的青灰火焰依旧在其表面静静燃烧，透着一股庄重与神圣，全然不见方才的狂乱与邪异。
艾兰刚走近，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白骨的胸膛处传来，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召唤着他。
那感觉如此强烈，仿佛只要他轻轻点头，“圣骸”便会自行飞悬而至，与他融为一体。
“嗯，毕竟我才接受完‘骨络’的恩赐，确实是最适合成为下任代行者的人选。”
艾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心动。
“如果接纳的话，‘骨络’应该会再次现身，赐予我另一份恩赐吧。”
他自顾自地喃喃道。
“‘圣骸’应该还能帮我凝聚出一份不错的‘天理刻印’，好像是叫【永固棺椁】？”
“这份刻印的效果能让代行者的咒力、意志和体质三者达到平衡，只要提升其中任意一种属性，其他两者也会同步增强。不得不说，这么bug的能力，老骨说给就给了，确实大气。”
“可惜啊……”艾兰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遗憾，“不能鱼和熊掌兼得。”
话音未落，他掌心骤然燃起火焰，猛地刺入自己的心脏，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指。
艾兰闷哼一声，强忍没发出惨叫，紧接着，他上前一步，右手就着鲜血，狠狠地抓向【圣骸】空白的心脏位置。
明明那里空无一物，艾兰的手指却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刺骨而柔软的存在，仿佛在抚摸一块冰冷的血肉。
艾兰面无表情，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捏。
噗嗤！
伴随着某种物质爆裂的闷响，艾兰的眼中骤然迸发出灿金色的光芒，好似星辰坠入他的瞳孔。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命书，在其上书写。
【外神“骨络“残蜕已清理，黄金伟业授予】
【‘星’的视线已聚焦于您】
【您必将踏上所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