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义薄云天欲救世

经过半小时的提炼。

天锅顶端渐渐凝结出一层淡黄色的溶液。

林鸣见状，立马将其收集起来。

随后依据医术技艺，分析它的药理。

调配出一套药浴的方子。

在张镇夫妻期盼的眼神里。

林鸣托举着婴儿，将其置入浴桶里。

小心翼翼为其擦拭身体。

在药液的浸泡下，婴儿原本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脸上竟露出了恬淡的笑意。

“儿子笑了！儿子笑了！夫君你看！你快看！”

赵氏眼里噙着泪花，紧紧抓着丈夫的手。

张镇也一扫之前的阴霾，神采奕奕。

不过林鸣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调剂的药汤本就有清热退烧的功效。

婴儿沐浴其中自然会觉得舒服很多。

如今他更关注是患者身上丘疹的变化。

在药浴结束后，林鸣继续观察了一会。

确定丘疹没有继续蔓延，这才将孩子抱给李氏，并嘱咐道：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不过药浴还不能停，早晚各一次。”

李氏点了点头，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恬静的表情，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孩子他好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

看着夫人抽泣的模样，张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后又对着林鸣深鞠一躬道：

“多谢神医出手相助，还请移步书房。”

听到这份邀请，林鸣心头一动。

他之所以主动邀约李氏，除了想报答对方的恩情以外。

也还存着一份赚取诊金的心思。

毕竟对方随手就能给出五两纹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治好了他的儿子，也该到自己收获的时候了。

张镇带着他来到书房，也没多废话。

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到他面前。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神医笑纳。”

看着银票上的数额，林鸣眼皮一抽。

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足足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钱已经够买一百多石粮食。

就算乞儿们敞开肚皮吃，也能吃上足足一年。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

林鸣强按心头激动，将银票小心收好，随后拱了拱手道：

“不瞒张相公，在下近日确实颇缺银钱。”

“这银票我便却之不恭了。”

“这是神医该拿的。”见林鸣似乎缺钱，张镇眼神一亮。

随即又抽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桌上。

“其实张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看到第二张银票出现，林鸣有心想拿。

但手却始终不敢伸出去。

前面那一张他可以当做诊金收下。

但后面这一张可就不好拿了。

万一拿了钱没办好事。

在这些商贾巨富手里，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林鸣犹豫了一会，沉声开口道：

“在下能力有限，还请张相公先说明事项。”

“这对神医来说其实是个简单事。”

见林鸣没有直言拒绝，张镇缓缓道。

“适才我曾听神医提起。”

“若您能提早接触到痘疮病人，治疗过程便不用如此麻烦。”

林鸣闻言，顿时恍然。

原来张镇想要的是这个。

他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痘疮是一众医馆谈之色变的顽疾。

若是能掌握防治它的方法。

对张镇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掌握这个方子后，他也能借此扩展自己的生意。

说不定能开辟一条医药生意的路子。

不愧是能如此打下殷实家底的商人。

不过是三言两语的时间，就看到了赚钱的机会。

林鸣稍作思考，旋即点头道：

“在下确实对痘疮的预防有些心得。”

虽然防治痘疮确实是个赚钱的门路。

但对现在的林鸣来说，却是一张催命符。

一旦暴露出去，迎接他的将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原因很简单。

他跟张镇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对方不仅是商贾巨富，还有大乾秀才的身份打底。

任何人想要对付他，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林鸣不同，他先是贱籍丐户，又身背十几条人命。

这些马脚一旦被揪出来，甚至不用别人动手。

官府都会亲自把他送上刑台。

所以他并没有多做犹豫，立马便同意了这份交易。

林鸣向张镇借来纸笔。

将牛痘防治痘疮的原理，与人痘移植的思路相结合。

撰写出一套适合的治疗方案，递给对方。

张镇接过方子，逐字逐句细细琢磨，最后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天马行空般奇思妙想，神医不愧是天纵奇才。”

“咳咳。”林鸣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嘱咐道：

“这方子若想实施，还需要多做调整。”

“有劳张相公多费心思了。”

“这都是小事。”张镇将方子小心收好，若有所思道

“神医你觉得我将这方子公诸于众。”

“能惠及到天下所有的患者吗？”

“公……公诸于众？”听到这个想法，林鸣心跳忽然漏了一排。

他紧紧盯着张镇，看不出对方脸上有一丝虚伪。

想起张镇于平波桥下的感慨陈词。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鸣深吸一口气，随后沉声开口道：

“公诸于众其实不是一个好做法。”

“这牛痘移植法虽然简单，但患病牛类却不好寻觅。”

“药剂的使用分量，普通百姓也难以斟酌。”

张镇沉思之后，苦笑一声道：

“是张某异想天开了，这顽疾还是需要医馆大夫协助推广。”

“不用！”林鸣看着他脸上惋惜的神色，目光闪烁。

“如果张相公真想免费推广此法。”

“那我倒是还有方法襄助。”

听到这话，张镇连忙站起身来。

，对着林鸣深深一拜。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林鸣的方法很简单。

那便是结合前世国家推广疫苗的方法。

将其与张镇的米粮生意结合起来。

由他制备牛痘疫苗，作为买米的赠品一并送出。

这样便可惠及到大多数的家庭。

张镇听后更是惊为天人，直呼林鸣为惊世奇才。

两人随后秉烛夜谈，就疫苗推广的方法，各抒己见。

直到天亮时分，他才依依不舍地将林鸣送出家门。

出了张府后，林鸣转头看了看头顶张府的牌匾，不禁百感交集。

这北姚城破破烂烂，却总有人想要缝缝补补。

离开张府之后，林鸣匆匆赶回船坞，向大家报了声平安。

随后稍作歇息，便踏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城。

如今二百两巨款在手，他顿感肩头担子轻了许多。

林鸣闲逛两圈后，又再度回到平波桥下，摆起摊来。

在如今这个世道，没人会嫌自己钱多。

更何况在这里摆摊除了能赚钱以外，还能收集些有用的情报。

然而今日却跟往常不同。

在他插上招幌后不久，小摊很快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黑发飘飘，五官俊秀的青年。

他眼皮轻合，睫羽微垂，宛若谪仙，缥缈出尘。

在看到他的瞬间，林鸣瞳孔瞬间一凝。

倒不是因为眼前之人有多帅气。

而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得道高僧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