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他的长处
萧璟昭昂首挺胸:“你说我矮?我……”
他仰起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上京城,他风头无二,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是佼佼者。
特别是引以为傲的身高,他可是身长八尺,宽肩窄腰,就连锦绣坊都说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
可顾煜……
却还要比他高,甚至就是现在,他都要仰视着他,而且还那么……
秀色可餐。
唐翎芸也走了神,抛开上一世那些一地鸡毛,顾煜这张脸总是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
也是自己色迷心窍才会遭大难。
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好大的一把刀,砍的她乌丫乌丫的。
“你除了身形高大,长的好看,还有什么长处吗?”萧璟昭恨得牙痒痒,若没有顾煜横刀夺爱,今日来帝师宫问卜的,便是他和殿下了。
顾煜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动手搂住了唐翎芸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有什么长、处,殿下最清楚的,对吧?”
他恶趣味地顿了下,甚至还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刺激的唐翎芸一下子面颊红红,就连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那家伙……倒是有个长处。
诶?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咳咳咳!”唐翎芸面红耳赤地推开顾煜,大步流星往前走,“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帝师和钦天监都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
顾煜却死皮赖脸地追上去,他就是固执地要去牵唐翎芸的手。
唐翎芸躲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将双手抱在胸前:“顾煜!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她瞪圆了眼睛,原本小小的脸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怒意,整个人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豪猪,背上的利箭蓄势待发。
“新婚燕尔,不能牵一牵?”
“不能!”唐翎芸斩钉截铁,他们之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合作,只要解蛊,她会让顾煜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顾煜不甘心,就是要认死理地牵手:“我让诸葛檀来给你皇兄治脑子。”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嗯?”
“作为条件,让我牵。”
趁着她走神的那一瞬,顾煜赶紧上手,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
唐翎芸傻眼了:“你刚刚说什么?”
她心里涌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虽说楚皇的病只有少部分知道,但作为你的夫婿,我应该有知情权的,”顾煜眼见着唐翎芸要恼怒,又继续说道,“放心,有诸葛檀在。”
这手牵的,代价是有些大,不过他付得起。
帝师宫内一排排吃瓜的钦天监连连点头,啧,一物降一物,能制服作精长公主的,还得是驸马啊。
在主殿内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人,还听不到外面八卦的帝师墨兆阳心情不是很好:“再不进来问卜就全滚蛋!”
帝师宫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瞅着钦天监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身子都探出大半去听小两口吵架,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让一让。
敢情他一个南楚帝师,稳坐钓鱼台,就只能看着一群群人的后脑勺?
过分!
钦天监赶紧让开路,顾煜神色坦然地牵着唐翎芸昂首挺胸走进主殿。
墨家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男聚集地,从上到下,生的都很好看,而萧逸洺之所以能成为金陵城第一风姿,便是因为她的母亲乃墨家人。
龙章凤姿,美姿容,善言笑。
但大多数都是笑里藏刀的。
墨兆阳金冠束发,一身玄色的袍子衬的他比例极好,和钦天监这群端端正正的人摆一起,他的坐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慵懒肆意,面前的香炉里飘出来的袅袅白烟更是让他看起来宛如谪仙。
他脾气不大好,冷眉冷眼的:“赶紧。”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办。
后院塘子里的鱼还没喂呢。
案几之上摆着一只龟壳,龟壳里装着三枚铜钱,只需要将铜钱抖落出来,问卜便算是完成了。
墨兆阳机械地宣读着规矩:“铜钱分阴阳面,乾面为阳,坤面为阴,一阴二阳或一阳二阴均为大吉,三阳为平,三阴为凶,懂?”
唐翎芸点点头,上前就拿起了龟壳。
顾煜的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就像上一世那般,他们夫妻同心,开出了一阳二阴,大吉之兆大吉。
这一次……
唐翎芸望着已经与她一样跪坐在了对面的顾煜,她一定能开出,大凶之兆!
她晃动着手,调试着角度,只听得三声清脆的声音,铜钱落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比钦天监监正还要快的是萧璟昭,他快速走过来,原本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的三枚铜钱时,陡然喜笑颜开:“大,凶!”
顾煜沉着冷静的脸上陡然有了几分不安。
他皱起眉头,垂眸看向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三枚铜板,都是坤面。
怎么会?
明明……应该是大吉的。
萧璟昭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他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既然是大凶之兆,那这桩婚事便是祸害我南楚江山的罪孽,不如废了吧。”
顾煜低声轻叱。“放肆!”
墨兆阳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撑住了脑袋:“啧,驸马的架子有点大啊?”
唐翎芸的目光之中也带着探究,他不会……
顾煜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上一世的大吉之兆,为何会在今日变成了大凶,但他早就经历过了波谲云诡,也是踩着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登上的齐帝之位。
并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心中发憷。
“本王与长公主殿下联姻事关两国邦交,萧侍郎一句废了吧,是要将齐帝和楚皇的脸面至于何地?”
唐翎芸暗暗地掀了掀嘴皮,啧,看吧,他又开始装了,总是喜欢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逼得所有人都按着他的想法去办,也不管旁人乐意不乐意。
“萧侍郎也是为南楚江山好,驸马不必紧张。”
唐翎芸不咸不淡地说着,也极其淡定地从地上捡起不吉利的铜板,暗暗地毁尸灭迹。
“现在不过是第一次问卜,就算是凶兆,也不过是本公主留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罢了,驸马慌什么。”
顾煜眼睛眯起来:“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一次是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