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知道半年糊咖那个乔蜜吧
零点过后，街头格外萧条冷清。这个天气，想出来欺负良家少女的人都得披上一件黑心棉袄出门，顾瓷茵从一家便利店中走出，嘴里叼着根刚刮完饮料瓶盖后抽奖中的棒棒糖。
三分钟前，便利店老板娘的话还犹在耳畔：
“小妹妹运气不错呀！第一瓶就中奖了，再买几箱回去慢慢刮呀，我可以叫附近还没休息的工地师傅帮你搬回家哟！”
老板娘笑容古怪，故意尖着嗓子，低头数钱对账，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跟她那个出轨的便宜老公如出一辙。
“妹妹，之前可是有人在我这里中过一台大冰箱哦～”
顾瓷茵沉默，眼睛从她脸上缓慢移至她身前那台老旧掉漆的冰饮柜上。
看上去比她年龄都大的老旧冰柜，掉色的外壳散发一股淡淡难闻的铁锈味，设备机能几乎奄奄一息。
顾瓷茵拆开棒棒糖咬进嘴里，嗓音带出一丝好甜的笑意：“您确定是中奖，不是转转回收吗？”
“什么意思？”老板娘手头动作一顿。在反映过她话中意思后，脸上笑容立刻敛去不少，女人将钱箱蛮横往里一推，表情不悦道：“不买就出去，真是的！长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
顾瓷茵微笑点头，抱上在脚边偷摸施法的妖桃，转身离开。
啪！的一声，冰柜灯光骤黯，老板娘睁大眼睛！刚要说话，嗓子就同卡了痰一般难受！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冰柜结束了最后一晚的寿命，和她未出口的话一起断了线。
“咳咳咳……”她着急捂嘴，忽得心虚低头。
几米外，女孩声音不疾不徐，完全没有被耍过后的恼怒，反而，她觉得这是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姐姐，其实你是想把最后抽奖中的冷饮柜当冰箱断舍离给我吧？一箱金桔柠檬茶卖250块，谁买谁是250，我家猫说的。”
顾瓷茵推开便利店的门，声音随风愈远，女孩笑音最终隐没在门后，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眼下，一人一猫十分安全地走在大马路上，妖妖砸吧几下嘴，瞪了眼路边上两个鬼鬼祟祟抽烟的工人，抬起猫手愤恨抹了把刚吃完临期面包上的劣质奶油。
“顾小姐，你曾经可是道上的法姑！每天和师傅在山上吃香的喝辣的！哪有现在这般狼狈。”妖妖趴在她肩上舔了舔小嘴，小喵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顾小姐，你命中缺少福气。”
“好了，不许说了。”顾瓷茵捏捏他毛茸茸的耳朵，嘴里不解气地哼哼。
妖猫和其他猫种外表不同的是，他的毛发在夜光下能够照明，呈现出的渐变银色，妖孽逼人，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动脚。特别是妖妖还长着一张精致帅气的猫脸，细圆的瞳孔寒如冰山，沉默、危险。
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在见到漂亮女人怀中的猫宠时，无一例外，纷纷瑟缩了下脑袋。
眼前经过好几辆夜行的出租车，迎面刮起的寒风让顾瓷茵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两眼湿润润地。
我去，大半夜的，谁咒我？
手上不由裹紧身上的外套，脑中不自觉闪过刚刚那个男人的影子，脚步加快朝对面的24h火锅店走去。
“吃火锅吗？”
“吃！”妖妖眼前一亮。
顾瓷茵掀开帘子走进小店，身体瞬间被暖气包裹，舒服极了，老板见她进来，热情拿过菜单问：“美女看看吃点什么？”
“来80g的肥牛，肉丸，基围虾……”
“好的，好的，不过……”老板垂眼，掠过菜单终于瞧见她手中的猫，表情随即变得有些为难，刚想说什么，门帘后边突然陆陆续续进来一群男人。
“不是说乔蜜就住在这附近吗？”为首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脸上带着刀疤，一脸恶向。
“夏总，估计那边消息传错了，人家乔蜜再怎样也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委屈在这种小地方。”在他身边的下手浅啧一声，快速滑动手机，皱眉分析道。
男人倒也没为难他，抬眼见站在收银台边上的顾瓷茵，两条粗眉陡然一横，眼间染起浓厚的兴趣，朝她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调侃道：
“小妹妹，火锅店怎么能带猫进来？不知道餐厅不允许带宠物进来吗？”
顾瓷茵没应，抱着妖妖后退两步，男人身上那股烟酒混合的味道叫她只想捂鼻子，若不是外面太冷，她真想夺门而出。
老板眼见这群人不太好对付，便撒撒手，没让她久待下去，朴实地朝她笑说：“你随便找个包间坐着等吧，猫只要不影响其他客人就行。”
“谢谢老板。”顾瓷茵点头，身后男人见她无视自己，态度极不爽地冷哼。
“你知道半年糊咖那个乔蜜吧？她新欢欠了我们一屁股债，我们找不到人，只好找她了。”
顾瓷茵脸色不变。“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所以你在我面前最好把脸色放尊敬点，不然，下一个受伤的就是你了！”男人说完，哈哈大笑，接着在店里宣扬自己几天前打过多少人，一下子给客人吓去不少。
顾瓷茵都不屑拿正眼看他，就能感觉出这男人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头顶乌云缭绕一股子发霉气息，跟他兜里那几两破钱一样阴晴不定，每天正事不干一个，只知道装逼。
顾瓷茵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尊敬你这种人？呵呵，现在口气这么大，一会别摔得鼻青脸肿的惹人笑话！！”
“你……！”男人大步走来抓住她的手，下一秒却如触电般闪开。
“怎么回事？”男人想扶住一旁的桌子稳住身体，不料半身悬空，一直脚悬在半空，下也下不来，身边小弟凑上前一看，个个嘴巴张成o型，讶异急了。
“阿姨快看！这个叔叔在金鸡独立！”
旁边有桌小孩像看见新大陆一样大喊，吓得一旁女人赶紧伸手捂他的嘴。
“别说话，快吃，一会还要赶火车。”
着急忙慌说出口的话一听就叫人感到不对劲。
顾瓷茵回头，果真，她面相不对，脸颊两侧略削瘦，没有眉毛，厚重的眼皮下，一双圆溜溜的豆子眼来回看着旁边的人，表情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恐慌。
顾瓷茵几乎一眼肯定，这人就是人贩子。前段时间刚从牢里出来，是个有前科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还敢继续拐卖孩子。
顾瓷茵没再管嗷嗷大叫的男人，迅速走进隔壁包间，拿出手机打电话。
“警察你好，洪城路阳山街112号军遥火锅店王小花女士试图再次拐卖孩子……”
顾瓷茵报警了，几分钟后，警察破门而入，将王小花彻底抓获，王小花惊得哭出来，喊冤无果，眼神里充满种种恐惧与绝望，罪行被揭露，人很快被警察带走。
“哇，真是没想到，这女孩竟然能一眼看出她是人贩子，太厉害了！还好孩子现在保住了，不然都不知道会被那个女人带到哪里去。”
“现在这个点正常小孩都在家里睡觉了，而且她说赶时间，凌晨需要赶什么时间。”
“这小姑娘来头可真不简单啊，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嚣张的男人脚到现在还没落过地。”
……
顾瓷茵前去做笔录，仿佛没听见后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