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携手合作
翌日，天朗气清。
H大校园内，法国梧桐的叶片被朝阳镀上一层薄金，微风拂过，摇曳生姿，似私语呢喃。
温冉背着相机，立于H大校门口，静候程亦辰。
这是他们约定的日子，合作拍摄学生中心落成仪式的宣传照片。
温冉的心绪有些微妙，既有几分期许，又夹杂着几分忐忑；既有几分雀跃，又有些许紧张。
当自己接到通知，告知被安排同程亦辰一道，落实学生中心宣传项目的时候，她很是意外。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胜任这项工作，更不确定该如何与程亦辰相处。
毕竟，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道难以言说的隔阂，或许是窗户纸，或许是天堑，又或许，只是一层薄雾，风一吹，就散了。
一辆自行车在她身旁停稳，发出一声轻响。
程亦辰一身简洁的装束，浅灰T恤，深蓝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他下车，锁车，看向温冉：“走吧。”声音清冷，没有多余的寒暄。
温冉默默点头，跟在他身侧。
两人并肩行走在校园，一路无言。
温冉不时地偷觑身旁的程亦辰。
他比自己高出许多，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清他的眉眼。
他的侧颜轮廓分明，线条硬朗，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透着一股冷峻，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
“我们先去哪儿？”温冉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图书馆。”程亦辰的回答依然简短。
“去老图书馆？”温冉有些疑惑，“不是要拍学生中心吗？”
“学生中心是新建筑，但H大的建筑是一个整体。欲知当下，须解过往。”程亦辰淡淡道。
温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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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老图书馆是一栋历经百年风雨的建筑，红砖灰瓦，古朴典雅，静静伫立在校园的一隅，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气息。
程亦辰领着温冉在老图书馆内穿行。
他指着图书馆的穹顶、立柱、雕花、窗棂，向温冉讲述这座建筑的设计理念、建筑风格、历史沿革，以及它在H大历史长河中的地位与意义。
“这座图书馆采用哥特式建筑风格，高耸的穹顶象征对知识的尊崇；尖尖的拱券寓意对真理的求索；彩色的玻璃窗则折射出知识的斑斓……”程亦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内回荡，低沉醇厚。
温冉静静地聆听，默默地看着他。她发觉，当程亦辰谈论起建筑时，他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
他的眉宇间不再是平日的清冷和疏离，而是舒展开来，隐隐透出一种专注，一种热情，一种光彩。他的声音也不再是惜字如金，而是流畅自然，充满感染力，带着一种笃定。
那一刻，温冉觉得，程亦辰不再是那个难以接近的“冰山”，而是一位艺术家，一位诗人，一位充满魅力的讲述者，一位对建筑满怀热忱的学者。
他用自己的语言，为温冉开启了一扇通往建筑世界的大门，也开启了一扇通往他内心世界的大门。
温冉被他深深地吸引，拿出相机，开始拍摄。
她拍老图书馆的外观，拍它的红砖灰瓦，拍它的飞檐翘角，拍它在阳光下的投影，拍它历经岁月淘洗的沧桑。
她拍老图书馆的内部，拍它的穹顶，拍它的立柱，拍它的雕花，拍它那色彩绚丽的玻璃窗，拍它静谧而庄严的氛围。
她也拍程亦辰，拍他讲解时专注的神情，拍他指点建筑时的自信姿态，拍他偶尔停顿思索的模样。
她将这一切都定格在镜头里，定格在光影中，定格在记忆深处。
从老图书馆出来，程亦辰又带着温冉去了H大的其他几处标志性建筑：钟楼、大礼堂、教学楼、实验楼……每到一处，程亦辰都会驻足，向温冉细细讲解。
他不仅讲解建筑本身，还讲解建筑与周遭环境的关联，建筑与H大历史的渊源，建筑与H大精神的契合。
温冉渐渐发觉，程亦辰对H大的每一栋建筑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如同数着自己钟爱的珍宝。
他不仅熟知它们的历史，也洞悉它们的设计理念，更明了它们在H大学子心中的分量。
温冉觉得，程亦辰对H大的建筑不仅仅是了解，更是一种热爱，一种深情，一种融入骨血的眷恋。
这种热爱和深情也深深感染了温冉，触动了她。
她开始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待H大的建筑，看待H大的校园，看待身边的这个男生。
她发觉，H大的建筑不仅仅是冰冷的砖石，它们是有温度的，有生命的，有灵魂的，有故事的。它们见证了H大的百年沧桑，承载了H大的厚重文化，也孕育了H大的精神内核。它们是H大的一部分，也是H大学子们的一部分，更是程亦辰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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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建筑系工作室。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外墙是朴素的灰色水泥，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洁而低调。
“这是我的‘地盘’。”程亦辰推开工作室的门，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得。
工作室内部凌乱而充满生机。图纸、模型、工具、材料散落在各个角落。墙上贴满了各种设计草图、效果图和照片，密密麻麻，却又井然有序。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颜料和木屑混杂的味道，有些刺鼻，却又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温冉环顾四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创意和想象力的空间，这个属于程亦辰的空间。
“这是我为学生中心落成仪式设计的宣传方案。”程亦辰走到一张宽大的桌子前，拿起一沓图纸，递给温冉。
温冉接过图纸，一张张仔细翻阅。海报、宣传册、视频脚本……每一个方案都构思精巧，设计新颖，充满视觉冲击力。
“你感觉如何？”程亦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很棒！”温冉由衷地赞叹，“很有创意，很有想法，很有冲击力。”
“你觉得哪一个方案最好？”程亦辰的目光停留在温冉的脸上。
温冉又仔细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张海报说：“我喜欢这张。这张海报将学生中心的模型和H大的校训‘明德致知，笃行天工’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既突出了学生中心的主题，又展现了H大的精神内涵，而且很有艺术感。”
程亦辰看着温冉，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所见略同。”
温冉的心微微一颤。她没想到，自己和程亦辰竟然会有如此的默契。
“走吧，我们去咖啡馆，讨论一下具体的拍摄方案。”
两人走出工作室，来到校园里一家名为“佑岸”的咖啡馆。
咖啡馆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舒缓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营造出慵懒而惬意的氛围。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来了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对拍摄有什么想法？”程亦辰问。
“我想，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光线来拍摄学生中心，展现它的不同侧面、不同风貌、不同气质。”说到摄影，温冉显然非常健谈，“我们可以拍摄它在朝阳下的样子，在夕阳下的样子，在夜幕下的样子，在细雨中的样子……我们可以拍摄它的全貌，也可以拍摄它的局部细节，还可以拍摄它与周遭环境的互动，以及人们在其中的活动。”
“嗯，很好。”程亦辰微微颔首，“还有呢？”
“我还想，我们可以拍摄一些人物，比如学生中心的建设者、未来的使用者，以及在学生中心里学习、交流、休憩的H大学子们……我想通过这些人物，来展现学生中心的活力、温度和人文关怀。”
程亦辰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偶尔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边啜饮着咖啡，一边讨论着拍摄方案，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中，时间悄然流逝。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若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