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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焚心炉劫
铜人跪拜扬起的尘烟未散,陆昭歌的手已触到襁褓血字。指尖刚碰到“程沅“二字,九具铜人突然暴起,后背机关仓喷出赤红铁砂——那些砂粒表面浮动着「回字纹」,落地竟化作火蛇,将整个岩洞烧成熔炉!「是焚心砂...咳咳...别呼吸!」
阿沅残留在铜人体内的金粉突然聚成人形,少女虚影扑向陆昭歌。她的半透明手掌穿透少年胸膛,竟从心口扯出三缕被「石榴纹」污染的毒血!火蛇撞上岩壁炸成漫天火星,每粒火星都映出记忆残片。陆昭歌在热浪中翻滚,看见五岁时的自己正在程府后院,用带血的「回字纹」银针刺入阿沅陶俑的关节——而当时陶俑的眼珠早已不翼而飞!「那根针...」
少年瞳孔骤缩,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被阿沅虚影扯出的伤口里,赫然埋着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回字纹」银针,针尾还系着程母常用的石榴红丝线!「轰隆——」
岩洞顶部坍塌,燃烧的「回字纹」铁砂如暴雨倾泻。陆昭歌抓起襁褓裹住头颅,却发现布料遇火不焚,那些血绣的名字在烈焰中凸起成「石榴纹」浮雕——每个笔画都在吸收火毒!“阿姐当年就是这样...“
少年突然呕出黑血,血珠溅在襁褓上竟激活了程母遗留的残影。烈焰中,三十年前的程母正在血绣襁褓,每针穿过指尖时,都有「回字纹」火毒渗入绣线!「小心脚下!」
阿沅的警示混在爆炸声中。陆昭歌跃起的瞬间,原本站立处窜出九条「石榴纹」火柱。那些火柱扭曲成程府丫鬟的模样,手中提着烧红的「回字纹」铜壶——正是当年泼洒在他背部的那个!“墨规·逆流!“
少年嘶吼着挥尺劈开火浪,铜壶炸裂的刹那,滚烫的铁水在空中凝成「回字纹」火网。陆昭歌不退反进,任由火网裹住全身——他赌的是襁褓血字对火毒的克制!「滋——」
皮肉焦糊味弥漫中,襁褓上的「石榴纹」突然暴涨。那些血色纹路如同活蛇般钻入烧伤处,竟将焚烧经脉的火毒转化为修复心脉的养料!熔炉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九具铜人重新组装成「回字纹」巨鼎。陆昭歌咳着血沫攀上鼎耳,看见鼎内沸腾的铜水中沉浮着数百枚「石榴纹」铁胆——每颗铁胆表面都刻着墨门高手的死状!「用...我的血...」
阿沅的虚影突然出现在鼎沿,她半透明的手指指向鼎心。少年毫不犹豫割破手腕,鲜血滴入铜水的刹那,所有铁胆同时爆裂——飞溅的铜汁在空中组成「回字纹」星图,每道星轨都是程府灭门当夜的场景!「原来如此...」
陆昭歌的虎口几乎咬出血。星图显示程母临终前,正是用「石榴纹」火毒引爆程府地窖,而爆炸的核心处——竟蜷缩着五岁时紧紧抱住陶俑的自己!鼎内铜水突然倒卷,化作「回字纹」锁链缠住少年脚踝。阿沅的虚影在热浪中扭曲,她破碎的声音刺入耳膜:「当年...是我用陶俑替你挡了爆体杀阵...」「那就再挡一次!」
少年突然暴喝,扯下燃烧的襁褓掷入鼎中。当血绣名字触及铜水时,整个熔炉突然静止——程母绣在襁褓夹层里的「回字纹」突然显形,那是用金蚕丝混合火毒绣成的绝笔:【以血肉饲炉,可破杀阵】「阿姐对不住了...」
陆昭歌的眼泪尚未滴落就被蒸干。他反手将阿沅的蚕茧残片投入鼎中,在铜水吞没蚕茧的瞬间,挥尺斩断自己的左手——断掌落入熔炉的刹那,所有「石榴纹」火毒突然调转方向!「轰——!!!」
岩洞在爆炸气浪中四分五裂,陆昭歌被冲击波掀飞数十丈。当他挣扎着爬起时,看见熔炉废墟中升起赤红蚕茧——那些「回字纹」火毒在茧壳表面流转,竟将阿沅溃散的虚影重新凝实!「你疯了...」
新生的阿沅赤足踏火而出,她周身缠绕着「石榴纹」锁链,每道锁链尽头都拴着墨门高手的残魂。少女指尖轻点,陆昭歌的断腕处突然生出「回字纹」火焰经络——那竟是用焚心炉炼化的火毒重塑的肢体!远处山崖传来战马嘶鸣,陆昭歌看着阿沅徒手捏碎追兵的「回字纹」箭簇。当箭矢碎片落地时,每片都映出长安城的惨象——整座城池上空笼罩着「石榴纹」毒云,而云层中心赫然是放大百倍的焚心炉虚影!「他们要用全城人炼蛊...」
阿沅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她颈后的「回字纹」突然渗血。陆昭歌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的新手掌心浮现出长安城微缩地图,每条街巷都标注着正在运转的「石榴纹」爆体杀阵!黎明时分,姐弟俩站在悬崖边缘。陆昭歌的火焰左手攥着程母襁褓残片,阿沅的「回字纹」锁链深入地表。在他们脚下,长安城的轮廓正在「石榴纹」毒雾中扭曲变形,宛如一只即将苏醒的巨兽。「当年娘亲的血绣救了你的命...」
阿沅突然扯开衣领,她心口处的「回字纹」伤疤与陆昭歌的断腕共鸣。少年低头看着掌心地图,那些游动的「石榴纹」杀阵路线,竟与程母襁褓上的血绣纹路完全吻合!疾风掠过悬崖时,陆昭歌的左臂火焰突然暴涨。他望着毒雾中若隐若现的皇城,终于读懂了程母用三十年阳寿换来的警示——那些「回字纹」不仅是杀阵,更是逆转乾坤的最后一枚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