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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宝相噬魂劫
塞外狂风卷起「卷草纹」沙暴时,陆昭歌的火焰左臂正在溃散。阿沅消散前画的「忍冬纹」渗入经脉,每道纹路都在吸食少年精血指向荒漠——此刻沙丘塌陷处升起的「宝相花纹」残碑,正将方圆十里的流沙染成靛蓝色!「别碰沙粒...是噬魂蛊!」
阿沅残存的声音在耳畔炸响。陆昭歌急退三步,方才立足处的沙砾突然凝成「卷草纹」蟒蛇。那蛇头裂成八瓣,每片蛇鳞都映着程母临终场景——她绣完襁褓最后一针时,脖颈突然浮现「宝相花纹」灼痕!残碑突然佛光暴涨,陆昭歌的火焰左臂不受控制地按上碑面。掌心触及「宝相花纹」的刹那,漫天沙暴骤然静止——靛蓝色沙粒悬浮空中,每粒沙都显露出荒漠地底景象:三百具「卷草纹」青铜棺呈莲花阵排列,棺内竟全是程母模样的肉身佛!「他们用娘亲的...」
少年喉间腥甜翻涌,火焰左臂突然炸出「宝相花纹」。碑面应声碎裂,露出内部鎏金佛龛——龛中盘坐的肉身佛右手结印,左手掌心「卷草纹」正在蠕动,那分明是程府灭门夜从阿沅陶俑体内抽走的金蚕!「轰隆——」
地底传来青铜棺碰撞声。陆昭歌挥尺劈开佛龛,肉身佛睁眼的瞬间,荒漠所有「卷草纹」沙粒倒卷成漩涡。少年被吸向漩涡中心时,看见每粒沙都裹着程母的记忆碎片——二十年前她跪在「宝相花纹」祭坛前,将襁褓婴儿的脐带血滴入金蚕!「原来我才是蛊皿...」
陆昭歌嘶吼着扯开衣襟,心口处的「宝相花纹」突然显形。肉身佛的结印右手凌空抓来,指尖「卷草纹」触碰到少年胸膛的刹那,荒漠地底的三百青铜棺同时开启——所有肉身佛齐声诵经,声波在沙暴中凝成实质化的「宝相花纹」枷锁!「墨规·破茧!」
少年旋身挥尺斩断声波枷锁,断开的音刃却在地面犁出「卷草纹」沟壑。阿沅残存的虚影突然从尺锋跃出,她半透明的手指穿透陆昭歌胸膛,竟从「宝相花纹」中扯出条带血的脐带——那脐带遇风即燃,烧出的青烟在空中拼出程父的身影!「养蛊三十年,终成器...」
青烟程父抬手轻挥,三百肉身佛突然暴起。她们赤裸的足尖点过流沙,每个脚印都开出「宝相花纹」毒莲。陆昭歌挥尺击碎最先扑来的肉身佛,飞溅的金身碎片却化作「卷草纹」毒蜂,尾针直刺他心口的脐带烙印!「用我的血...」
阿沅虚影突然裹住少年,金粉凝成的身躯撞向残碑。当两者相触的刹那,碑面「宝相花纹」突然逆转,将靛蓝色沙暴染成猩红——那些变色的沙粒组成塞外地图,每条河道都是程母当年逃亡时流下的血泪轨迹!「西北三十丈...」
陆昭歌咳着血沫扑向沙丘凹陷处,火焰左臂插入流沙的瞬间,地底传来金铁交鸣声。三百肉身佛的诵经声突然变调,她们天灵盖迸裂,钻出的「卷草纹」金蚕在空中交织成网——每根蚕丝都挂着墨门高手的残魂!「就是现在!」
阿沅的虚影在蚕网中燃烧,她最后的声音撕开裂帛。陆昭歌的火焰左臂暴涨十倍,抓住蚕网核心的「宝相花纹」蚕茧——那茧壳表面浮动着程府灭门夜的画面,而茧内跳动的正是他被程母缝入襁褓时的婴孩心脏!「娘亲...对不住了...」
少年赤红着眼捏碎蚕茧,茧液飞溅处升起冲天血雾。三百肉身佛同时爆体,飞散的金身粉末在血雾中重组成程母的虚影——她脖颈的「宝相花纹」灼痕裂开,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封印着「卷草纹」噬魂沙的琉璃瓶!地底传来恐怖的吸力,陆昭歌抓住琉璃瓶的瞬间,整片荒漠开始塌陷。那些「卷草纹」流沙如活物般缠上脚踝,沙粒表面浮现出程父冷笑的脸。少年反手将琉璃瓶砸向地面,飞溅的噬魂沙突然调转方向,将追来的金蚕残影吞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陆昭歌咳出带沙的鲜血,看着噬魂沙在「宝相花纹」血雾中凝成战马。当他翻身跃上马背时,琉璃瓶碎片突然刺入掌心——那些碎片拼成塞外地图,标注着下一处「龟背纹」矿脉的位置,而矿脉中心赫然是放大百倍的程父真身!黎明撕开荒漠天际时,少年背后的沙暴凝成佛陀泣血图。阿沅消散前的金粉渗入战马瞳孔,在那对琥珀色的眸子里,陆昭歌看见自己心口的「宝相花纹」正在蚕食生命——每道纹路裂开,都有「卷草纹」噬魂沙从中溢出。「足够撑到龟背纹矿脉...」
他扯下残碑碎片绑住心口,琉璃瓶残留的噬魂沙在绷带表面游走成符咒。当战马踏碎最后一道「宝相花纹」结界时,远处地平线升起墨绿色狼烟——那是程父用十万活人炼制的「龟背纹」毒瘴,正在将整片绿洲腐蚀成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