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嶷秘境

九嶷山巅的晨钟穿透云海，惊起三千只白鹤。我站在天枢峰观礼台上，看着新晋弟子们驾驭各式法器掠过试剑坪。距离斩灭星盟已过百年，如今的自在天道宗，已是雄踞东海的第一仙门。

“宗主，北冥海传来消息。“执事长老呈上玉简，面色凝重，“有人在归墟附近发现九嶷令，与祖师手札记载的九嶷秘境出世征兆完全吻合。“

我摩挲着玉简上的鲛纹，识海中浮现出叶家祖祠的残卷图影。当年七长老拼死带出的秘典中，正有一页描绘着九嶷令现世、仙人抚顶的场景。

三日后，当我带着十二名亲传弟子赶到北冥海时，七十二岛修士早已齐聚。海天相接处悬浮着九座玉碑，碑文正是《太虚造化诀》的残篇，只是多了些诡异注释。

“叶宗主来得正好。“药王谷新任谷主慕秋白拱手施礼，他腰间挂着改良后的神农鼎，“这碑文中的'以魂饲灵'之法，倒像是贵宗的手笔。“

我弹指震碎他暗中释放的蚀心蛊，冷笑道：“慕谷主不妨细看第三行——'丹火淬魂，需承天劫者'，说的不正是贵谷偷炼渡劫修士元婴之事？“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突然，海面升起万丈霞光，九嶷令从漩涡中缓缓升起。我袖中沉寂多年的斩运剑突然轻颤，剑柄处的星纹与玉令产生共鸣。

“快看！秘境入口！“

随着惊呼，海天倒转。再睁眼时，我们已身处上古战场般的秘境，空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法宝残骸。远处九座山峰按九宫排列，每座山顶都悬浮着滴血的青铜巨鼎。

“是九嶷炼天阵！“慕师妹传音入密，“先祖手札记载，此阵需九名元婴修士同时破阵...“

话音未落，药王谷修士突然发难。七枚锁魂钉封死退路，慕秋白祭出的却不是神农鼎，而是当年星盟留下的碎星梭！

斩运剑自动护主，剑气绞碎锁魂钉的同时，我瞥见碎星梭上的血纹——竟是当年圣女消散前刻下的反制符咒。剑尖轻点符咒核心，碎星梭调转方向，将药王谷众人笼罩在星光中。

“不！“慕秋白捏碎保命玉符，却见星光中浮现圣女虚影。她重瞳流转间，药王谷修士的元婴离体而出，尽数没入最近的青铜鼎。

九嶷炼天阵发出轰鸣，第一座山峰的鼎中升起赤色道果。我御剑冲向道果，识海却突然刺痛——道果中竟封印着七长老的残魂！

“尘儿快走！“残魂发出凄厉警告，“九嶷是骗局，鼎中都是...“

一杆白骨幡穿透残魂，天剑宗叛徒玄冥子从虚空中踏出：“叶宗主，这份大礼可还满意？“他脚下踩着改良后的剑冢尸傀，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药王谷主的星盟法器。

斩运剑感应到宿敌气息，剑鸣震动九峰。我并指划过剑锋，以血为引施展《太虚问道诀》第九重。九座青铜鼎应声飞起，在虚空组成炼魔大阵。

“你以为我毫无准备？“玄冥子撕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半块天道罗盘，“那位大人赐予的...“

剑光如银河倾泻，将他未尽之言永远封在喉间。但碎裂的罗盘残片却融入大阵，九鼎突然调转方向，将秘境灵气疯狂吸入鼎中。

慕师妹的惊呼从千里外传来：“师兄小心！这些鼎在炼化整个秘境！“

我御剑冲向中央主峰，斩运剑劈开层层禁制。峰顶祭坛上，初代家主的玉雕手持残缺的九嶷令，而缺失的部分，正是我怀中那枚！

双令合一的刹那，秘境天穹裂开缝隙。缝隙中降下的不是仙灵之气，而是粘稠如血的天道业力。玉雕突然睁眼，口中发出与当年星盟监察使相同的声音：“养剑千载，终成...“

“原来是你！“斩运剑贯穿玉雕天灵，藏在其中的星盟核心暴露无遗。九嶷炼天阵逆转运转，将积蓄万年的灵力反灌入我体内。

混沌金丹表面浮现裂纹，却在破碎瞬间重凝成元婴。新生的元婴左手托鼎，右手持剑，额间星纹与圣女留下的星泪完美契合。

秘境开始崩塌，我携众弟子冲出裂缝。回望湮灭中的九嶷山，终于明白先祖手札最后那句“九嶷非嶷，问道非道“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