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转金丹（上）

紫霄峰顶的晨钟震落檐上积雪。

我跪在问心殿墨玉砖上，任由执法长老的照魂镜扫过天灵。镜光触及混沌金丹的刹那，殿内三十六盏魂灯同时摇曳，映得祖师画像上的剑纹明灭不定。

“太虚玉珏何在？“天剑宗主的声音从九重帷幔后传来，带着化神期特有的威压。

我抬头直视剑幕后的虚影：“弟子当日被幽冥殿追杀，玉珏已...“

“放肆！“执法长老突然掐诀，困龙锁从地底钻出缠住四肢，“你当本座查不出药王谷的九转还阳丹？“

丹田突然绞痛，混沌金丹表面浮现细密裂纹。就在此时，怀中的圣女骨簪突然发烫，一缕幽香飘入鼻尖——是黑水泽分别时她给的醒神香。

神识瞬间清明。我佯装痛苦蜷缩，暗中运转《太虚造化诀》第四重。金丹裂纹中渗出星辉，在地面悄然结成反窥阵法。

“原来如此...“借着阵法反馈，我终于看清帷幔后的真相。那所谓的天剑宗主，丹田处盘踞着八爪鱼状的黑气，每根触须都连接着殿内长老的后颈。

“嗡——“

腰间突然传来剑鸣。当年在寒潭当杂役时用的断扫帚柄，此刻竟与殿外剑林的万剑产生共鸣。无数剑意穿透屋顶灌注而来，在周身形成青莲虚影。

“万剑朝宗？！“执法长老的困龙锁应声而断，“这不可能！“

我趁机咬破舌尖，精血混合星辉直射照魂镜。镜面浮现的画面让全场哗然：三百年前宗门禁地，七长老将本命剑魄注入金甲尸王天灵，而站在阴影里递出锁魂钉的，正是当今执法长老！

“孽障！竟敢用幻术惑众！“执法长老暴起发难，化神期剑域笼罩大殿。千钧一发之际，我袖中飞出药王谷的求救符，慕白长老的声音响彻云霄：“且慢！此子关乎补天盟约...“

剑锋在喉间三寸骤然停滞。我捏着从圣女处得来的留影珠，当中记录着药王谷主与幽冥殿交易的画面：“弟子愿入剑冢秘境，以心魔起誓取回太虚剑典！“

殿内死寂。

帷幔后传来诡异的笑声：“好...好...你若能活着走出剑冢...“宗主佩剑突然出鞘插在我面前，“便让你做第七峰真传。“

---七日后的子夜---

我握着宗主佩剑站在剑冢入口。身后十二名监督弟子结成的北斗封魔阵，与其说是防止魔气外泄，倒更像要断我退路。

“开冢——“

守墓人割开掌心按在石碑。血线顺着碑文游走，地面裂开深渊。凛冽剑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深处传来的锁链拖拽声。

踏着飞剑降落在剑冢三层时，袖中玉坠突然发烫。按照圣女给的密图，太虚剑典应藏在第九层的阴阳界碑处。但刚绕过泣血剑池，变故陡生。

本该无人的剑冢内，竟传来打斗声！

屏息靠近断龙石，只见两名药王谷丹师正在围攻天剑宗女修。那女修手持的碧玉剑上纹路，与叶家玉坠的日月纹完全契合。

“慕师妹，何必为个死人守密？“年长丹师操控着九毒焚心炉，“说出叶家祖地的位置，我等可替你解了这噬心蛊。“

女修剑光扫灭毒火，袖中飞出七枚冰魄针：“药王谷连七长老炼尸的事都敢插手，还贪图什么叶家祖地？“

我瞳孔骤缩。这女子施展的冰魄针手法，竟与母亲临终前教我的保命招式同出一脉！混沌金丹感应到血脉牵引，自动迸发护体清光。

“谁？！“

两名丹师反应极快，淬毒银针封死所有退路。我顺势旋身，断扫帚柄划出玄奥轨迹，剑冢内沉寂百年的残剑纷纷震颤响应。

“万剑诀？！“女修失声惊呼，“你究竟...“

话音未落，数万残剑已汇聚成洪流。两名丹师祭出本命药鼎，却被剑潮中蕴含的太虚剑气洞穿金丹。我凌空摄取他们的储物戒，当中掉落的青铜钥匙，正刻着叶家祖祠的云纹。

女修突然呕出黑血，腕间浮现蛊虫纹路。我以混沌之气探查，发现她心脉处盘踞着药王谷的噬魂蛊：“姑娘方才用的冰魄针，可是源自《寒月秘录》？“

“你怎知...“她警惕后退半步，突然盯着我腰间玉坠瞪大双眼，“叶家逆鳞珏？难道你是...“

剑冢突然剧烈震动。第九层方向传来锁链崩断声，某种亘古存在的威压正在苏醒。我们脚下的地面裂开深渊，一具缠绕符链的古尸破土而出，其手中锈剑的制式，赫然与太虚玉珏幻象中的白衣修士佩剑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