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玻璃镜，收割欧亚

严歌苦苦思索了半天，却也没有想起来有什么办法去除气泡，便索性不再去想了。

“工部的府库里，有水银和锡吗？”严歌向工部主事李元成问道。

“殿下，有许多。”李元成连忙说道。

这两天的相处，李元成对于太子早已经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崇敬。

古人常常说，圣人生而知之。

眼前的监国太子，给李元成便是这么一种感觉，随便一出手，竟然就做出这么多惊奇之物。

一想到以前传闻中只爱游猎酒色的太子，李元成除了认为‘圣人生而知之’，再也想不到其它解释了。

“那就去取来，再带几个锡匠过来。”严歌说道。

“遵命，殿下！”李元成连忙命人去安排。

严歌看了一眼玻璃工场，又向伴随宦官高阙说道：“传我命令，再派三百宿卫军，给此地加强监管，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

“遵命，殿下！”

随后，严歌让几个工匠，制作出来几个平面的玻璃。

平面玻璃的制作，对于工匠们来说，简直是毫无难度，只需要用两块平整的铁板，把烧融的玻璃进行挤压，一块玻璃板就出来了。

为了节省退火时间，也为了不产生气泡，严歌让他们制作的玻璃板尽可能薄，分割成巴掌大就行，然后进行退火窑。

不一会儿，几个锡匠便带着水银、锡块锡纸和工具等，来到了玻璃工场。

他们进来之后，全都一脸的紧张，甚至是不敢抬头四处乱看。

在西辽国内，玻璃制作的手艺也是非常保密，有重兵守卫，一般人一辈子都进不来一次。

“殿下，他们来了。”工部主事李元成上前恭敬的说道。

严歌点点头，走到几个锡匠面前，拿起来一张锡纸查看起来。

西辽境内的阿尔泰山一带，自古以来便是盛产锡矿，制作锡器的手艺也是非常娴熟。

不过，严歌对于这些锡纸却并不是太满意。

要想制作玻璃镜子的话，使用的锡纸必须要尽可能的平整，以达到能与玻璃表面完全贴合。

如今严歌手中这些锡纸，厚度虽然可以，但是褶皱却是有些多了。

“这锡纸可否能再平整一些，不，是要绝对的平整。”严歌淡淡问道。

跪在地上的锡匠头领，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回鹘人，连忙说道：“殿下，可以，小人有办法。”

“好，那就赶紧开始。”严歌点点头说道。

几个锡匠连忙拿出来工具，开始就地开工。

锡的熔点很低，只有两百多度，加工起来几乎是没有什么难度，这些锡匠们能做出各种雕花繁杂的器具，平整一张锡纸完全不是问题。

很快，一张几乎镜面的锡纸，便出现在严歌面前。

严歌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用手指着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随我来。”

这些人中，除了玻璃工匠、锡匠之外，还包括高阙、王思功，以及那名工部主事李元成。

这几个人虽然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但却知道肯定事关重大，全都恭敬跟在身后。

严歌带着他们来此隔壁院落，除了这些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接下来，我将教给你们一门独门秘技，从今以后，将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与你们，但是，谁也不能泄露半点秘密，否则，白刃不相饶！”严歌神情肃穆的说道。

除了王思功、高阙之外，所有人皆是面露惊讶。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监国太子这是要传授什么秘术？

不过，他们却还是非常识趣，连忙跪在地上保证绝对不会泄密。

严歌点点头，“好，那接下来，我就教你们制作玻璃镜。”

什么是玻璃镜，他们全都听都没听过，只听过铜镜。

此时，那几个退火的小玻璃板，严歌命人去取来。

严歌指挥工匠，将平面玻璃的表面彻底清洁，去除灰尘杂质。

随后，又有极其珍贵的丝绸，轻轻擦拭玻璃，确保表面干净无瑕。

“如果玻璃表面有污渍，反射层会不均匀，影响镜子的效果，你们一定要记住。”严歌叮嘱道。

在场的工匠们听到云里雾里，却也认真死记下来。

随后，严歌又让锡匠，将锡箔裁剪成与几块玻璃相同的大小，平铺在玻璃表面。

这些锡箔几乎完全贴合玻璃，经过丝绸揉平之后，没有一丝褶皱或气泡。

严歌看着锡匠们的手法，不禁心中暗叹：这几个锡匠，要是在现代社会，绝对是手机贴膜高手。

“锡箔要铺得平整，否则镜子会有瑕疵。”严歌又提醒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打开所有的门窗，站到了上风窗口。

接下来的步骤，可是要请出剧毒-水银，他可要尽量离远点。

正是因为有剧毒水银出现在制作过程中，严歌才想让这些工匠们尽量一遍就学会。

严歌口头指挥着，让锡匠取出水银，将水银缓缓倒在锡箔表面。

水银与锡发生反应，形成一层光滑的合金层。

这一层水银锡合金，拥有极强的附着性，紧紧吸附在玻璃表面，形成反射层。

“反应需要一段时间，大家耐心等待。”严歌说道。

工匠们观察到，锡箔逐渐与汞融合，玻璃表面开始出现一层银白色的光泽。

严歌让众人全都一起到门外等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严歌估计整个反应已经完成，才又让众人返回房间。

此时，温暖火炉旁，玻璃表面仍旧残留一些未反应的汞。

严歌让工匠们将玻璃倾斜，让多余的汞流到容器中回收。

“多余的汞要小心处理，不能随意丢弃。”严歌叮嘱道。

最后，严歌又命令，将平放的玻璃，抬到通风处，让汞逐渐挥发。

真正的生产过程，这需要几天时间，直到锡汞齐层完全固化。

不过，严歌此时就是教学，自然没有那么长时间。

简单风干后，虽然水银尚未完全挥发干净，但是银色的反射层已经是非常牢固了。

此时，原本晶莹透亮的几个玻璃板，全都覆盖着一层银色。

“把它们全都翻转过来。”严歌走上前，对几个工匠说道。

工匠们连忙动手，把玻璃板进行翻转。

就在此时，忽然！

一名工匠猛然间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

“啊！”

只见原本透明的玻璃板，此时变成了一面分毫毕现的玻璃镜。

这名工匠，正是看到镜中的自己，被吓了一条。

镜子表面光滑，反射效果极佳，能够清晰地映照出人像。

严歌见状放声大笑，伸手招呼众人上前来仔细查看。

“殿下，这，这，就是琉璃镜子？真是太神奇了！”高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惊叹道，“比铜镜清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