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给你看几分钟

年少时候容易释怀，也容易快乐。

和晚霞同样惊艳的不只是你，还有梧桐树见证着的

关于我十六岁的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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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与周纳闷：“哦？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吗？”

“其实…今天的题目我都会做。”她的眼神变得明亮而欢快，就像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水汪汪的眼睛让人无法忽视。

回去路上程与周走得很慢，自己的情绪居然会被一个小孩轻轻牵引，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不是看到方之明坚持贴在自己家门上的关于方之明的寒假计划表，严冉冉肯定会忘记今天是他参加数学竞赛的日子，在计划表下方还留着一行小字“严冉冉，如果数学竞赛那天你不给我加油你就死定了”。

严冉冉才不是害怕呢，“方之明，数学竞赛加油哦”。

很快，新消息提醒响起“竞赛早就结束了，小爷我第二名。”

严冉冉都能想到方之明得意的样子，这个点估计已经在家旋转跳跃上了。

“那恭喜你咯。”严冉冉发完微信顺势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去冰箱搜刮了一盒草莓，泡了泡水便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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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需要一个女朋友。”这句话在严冉冉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心想程与周是怎么做到把像这样不那么正派的心理活动稀松平常地说出来的，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那他到底在乎什么呢？

因为不小心把水龙头拨到了左边，滚烫的洗澡水不留情面地把严冉冉的思绪强行召回。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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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夏天，早已不是春天时候让人舒服的气温了，连风都带着让人难以忍耐的燥热，不知名的果树木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再也无法将人留下为它驻足。

严冉冉用力吸吸鼻子，是专属于夏天的逃离自由。方之明还是和以前一样推着自行车走在严冉冉后面，聊漫画聊电视剧聊同学八卦，从来不讨论学习。如果不是程与周突然出现，严冉冉应该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许是最好的。

方之明看了严冉冉很多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严冉冉，你要考什么大学啊？”

“我不知道。”严冉冉回答得干脆，确实还不知道。

“你以后有想做的事吗？”方之明本想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又觉得这样问可能太一本正经了。

“没有，我以后给我哥哥打工好了。”爸爸妈妈也问过严冉冉这个问题，学校的学习动员大会也会问这个问题，每个人都这么确定自己的梦想了吗？

“你这算什么梦想，给你哥哥打工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方之明觉得严冉冉肯定就是在敷衍他，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容易实现的就不算梦想吗？难道只有成为科学家，医生或者教师才算是梦想吗？”严冉冉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从事的工作，也没有特别感兴趣的学科。

方之明突然觉得自己和严冉冉的距离又大了一点，这种感觉随着年纪的增大而变得频繁，好像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会随着年龄增大而越来越宽的河，可是自己又不愿意就此结局。“那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们要一起上大学。”

说完便蹬上自行车一溜烟就看不到身影了，也许早就知道严冉冉会拒绝。在方之明眼里，严冉冉总是这样，用最纯真无邪的语气非常真诚且果断地拒绝。

期末考在盛夏的蝉鸣中结束，全班同学都沉浸在即将迎来两个月暑假的兴奋之中，讨论着暑假安排。直到看到陈老师抱着一摞资料进来讨论声才慢慢降低。

大家心里都有不太好的预感。

“北华大学有个夏令营活动，这里是宣传手册还有他们的课程安排，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找我报名，可以回家和爸妈商量一下，机会还是挺难得的。”陈华军早已将夏令营的事情在家长群里做了通知，北华大学综合排名在国内数一数二，这样的夏令营机会可遇不可求。

严冉冉不想去，北华离临州太远了，夏令营的内容自己也不感兴趣，翻也没翻就丢掉了夏令营的宣传手册。

“小鬼，快点啦，我在校门口等了你十几分钟哎，大夏天的十几分钟哎！”严寒真是人如其名，只要气温高于35度，他就会变得格外暴躁。

“你小声一点啦。”严冉冉知道他肯定是来附近送咖啡，不会是专程来接自己放学的。

“小鬼，期末考试考第几名？”原本只是想掂量掂量她的书包重不重，没想到今天的书包不使劲居然不怎么提得起来，于是拎了严冉冉的书包挎在肩上。

“刚考完，还没出来呢。”严冉冉心情极好，当然啦不会有学生会在放暑假的时候不开心的。

“我先送你回家。”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店里吧，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不行，程与周还在家里等我，我先送你回去。”程与周非要找自己要什么《探索非洲奥秘》，这小子居然对非洲奥秘有这么大的兴趣。

“与周哥，他在我们家？”上次见面还是冬天，严冉冉都快忘记程与周的声音了，果然忘记一个人都是先忘记他的声音。

“对啊，你听不懂中国话哦。”对于严冉冉加快了脚步这件事严寒非常满意，这种天气真是一秒都不想在室外待着。

“与周哥！”严冉冉飞奔着开门，程与周果然在沙发上看杂志，不同于冬季时候的慵懒，夏天轻薄的白衬衫让程与周看起来格外干练，而且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手臂肌肉线条。

“冉冉放暑假了？”程与周看着严冉冉，思索着这小孩好像长高了一点。

“对。”严冉冉挑了距离程与周最远的位置坐下。

连着上了一星期的班，程与周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如果严寒还不回来程与周估计就要在沙发上睡着了。

“与周哥，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程与周小小打了几个哈欠刚好被严冉冉看在眼里。

严寒原本以为程与周会在自己房间先睡会儿，见状便把毯子拿下楼。

“兄弟，你在沙发上眯会儿，我店里有点事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杂志给你放在茶几上你自己拿。”说完便向严冉冉招了招手，示意一起去。

“哦，好。”踏出家门那一刻严寒就被晒得吱哇乱叫，就像……不能见太阳的雪人。

严寒和严冉冉回家的时候程与周还在睡觉，就连智能锁开门的提示音也没有吵醒他，严寒示意自己要先上去冲澡，让她小声一点。

第一次见睡着了的程与周，鬼使神差地走近了看，睡觉版本的程与周就像一只温驯的小鹿，看着毫无攻击力，眼睫毛很长很密，尾部微微翘起，刘海尖尖小心翼翼地接近鼻子，微微抿起的唇线……

“你，你怎么突然醒了？”程与周突然睁开眼吓了严冉冉一跳，那瞬间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程与周倒是不慌不忙，拉了拉毯子把自己肩膀盖住，重新闭上眼睛说：“那再给你看几分钟吧。”

“你…你要不要这么自恋。”虽然被发现了但还是要嘴硬一下的。

也太没道德了，睁开眼睛之前不能五官先动一下做个预告吗？就这么直接睁开吓死人了，严冉冉翻了根棒冰就往楼上跑。

上楼前还不忘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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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胃不好尽量不要吃冰的东西。”程与周的声音追上严冉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