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尘劫

####**火海中的真相**

陆离冲出禁地时，天已破晓。山脚下的小客栈浓烟滚滚，血刀门弟子手持火把围住四周，叫嚣声刺破晨雾。他攥紧天机牌，体内那股力量如熔岩般奔涌——这一次，他清晰感知到，那不是内力，而是血脉中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地窖入口被铁链锁死，火舌已舔上木梁。陆离挥剑斩断锁链，热浪扑面而来。蜷缩在角落的哑女抬头，火光映出她苍白的脸，眸子却亮得惊人，仿佛早料到他会来。

“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她却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指尖冰凉。

“你……看得见‘线’吗？”她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陆离僵住。地窖在坍塌，但他分明看见无数银丝从哑女身上蔓延而出，有的缠在自己心口，有的刺入虚空，还有一根猩红如血，遥遥通向北方——那是白羽仙子所在的方向。

“你能斩断它们。”哑女盯着他，瞳孔泛起诡异的金纹，“就像三年前，你父亲斩断自己的‘因果线’一样。”

屋顶轰然塌陷！陆离来不及多想，揽住哑女纵身跃出火海。半空中，血刀门长老的箭矢已破风而至，他却鬼使神差地挥剑斩向那根红色丝线。

弦断声在灵魂深处炸响。

千里之外的天机阁，白羽仙子正抚摸着陆九渊的旧剑，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她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血色裂痕，惨笑：“陆九渊，你儿子果然和你一样……狠。”

####**哑女的眼睛**

密林深处，陆离喘着粗气看向哑女：“你到底是谁？”

“我是‘烛阴’。”她撕开左袖，露出手臂上鳞片状的胎记，“二十年前，天机阁为炼《天机变》，挖尽烛龙一族眼目，我娘把我藏在死人堆里，自己撞向血刀门的刀锋——为了让我这最后一双‘烛龙瞳’，能看见因果，改人命数。”

陆离想起《天机变》扉页的烫金小字：“烛照九幽，龙瞳破妄。”寒意爬上脊背。

哑女突然贴近他，呼吸拂过他耳畔：“你父亲不是叛徒。当年白羽奉命灭我全族，是他偷换襁褓，把我伪装成死婴。如今她留你性命，只因你的血脉能温养天机牌——待神兵炼成，你便是祭品。”

远处传来犬吠声，血刀门的追兵逼近。哑女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陆离眉心：“要破死局，唯有去剑冢找‘逆鳞’。”

血珠渗入皮肤的刹那，陆离眼前闪过画面：

——白羽仙子跪在冰棺前，棺中男子面容与他七分相似；

——皇宫深处，黑袍国师将天机牌碎片嵌入青铜巨鼎；

——暴雨夜，父亲把他的襁褓交给猎户，转身迎上漫天箭雨……

####**剑冢尸骸**

七日后，北疆绝地。

传闻剑冢是烛龙埋骨处，千百年来，入冢者皆被剑气绞成血雾。陆离握着愈发滚烫的天机牌，望向峡谷中矗立的万剑之碑。碑文斑驳，却在他靠近时渗出鲜血，汇聚成八个字：

**“逆鳞现世，天下缟素。”**

哑女突然闷哼跪地，眼中金纹暴闪：“他们来了。”

数十道黑影自峭壁跃下，为首之人摘下面具，竟是本该重伤垂死的血刀门主！他脖颈处嵌着青铜碎片，瞳孔泛着不似活人的青光：“陛下有令，逆鳞归朝廷，烛阴女归国师——杀！”

陆离拔剑的瞬间，剑冢万剑齐鸣。

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震动，一道黑影破土而出。那不是剑，而是一截三尺长的黑色脊骨，骨缝中流淌着熔岩般的金光。当他的手握住骨柄时，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重写经脉。

“原来如此……”他嘶声大笑，逆鳞横扫，最先冲来的三名杀手瞬间化为血沫，“天机阁以烛龙骨为碑，朝廷以烛龙血炼鼎，你们都要窃天命——那我便用这截被剥下的逆鳞，把你们的天命捅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