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当我颠倒嗜血法则2
虞烬的獠牙刺穿血仆颈动脉时,月光正攀上第六根铁栅。
浓稠血浆在齿间爆开的刹那,整座玫瑰公馆的液体开始共振。
地窖陈年的血垢从砖缝渗出,凝成猩红溪流缠绕她脚踝。
虞烬折断锁骨处的银链,腐肉脱落处钻出淡金骨刺,那是混血种真正的血脉苏醒。
“开宴了,杂碎们。“
当鎏金门扉被血潮撞碎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切割成千万片锋利的棱镜。
裴寂握着骨锯的手还悬停在虞烬第四根肋骨上方,钻石刃口刚割开苍白的皮肤。
血珠尚未溅落便定格在空中,折射着水晶灯残存的光晕,像一串被神明遗落的红珊瑚珠。
虞烬的瞳孔在剧痛中裂变成熔金色竖瞳。
她看见每一滴悬浮的血珠里都蜷缩着母亲的残影,三百零九年前,裴寂就是在这座宴会厅,用这柄镶着碎钻的骨锯,将怀胎八月的人类女子钉在银餐桌上。
母亲的惨叫与餐具碰撞声交织,血族贵族们举杯畅饮时,她断裂的指甲在银器上刮出永恒的诅咒。
“你好像...“虞烬的声带振动着血雾,“很喜欢钻石?“
裴寂的獠牙还滴着香槟,权杖上的脊椎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被血族秘法封印的母魂发出尖啸,缠绕权杖的银链应声崩断。
虞烬腐烂的左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新生的肌肤下浮现金色血管,如同岩浆在雪山裂隙中游走。
贵妇们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公爵夫人镶嵌着血晶的扇骨突然融化,液态红宝石顺着鎏金扇面流淌,在她华贵的裙裾上绽放出荆棘图腾。
伯爵的银质怀表炸裂,齿轮与弹簧悬浮在空中,每一枚零件都裹着虞烬的血雾,缓缓转动成微型绞肉机的模样。
“我的眼睛!“
某位子爵捂住突然结晶化的右眼,指缝间渗出钻石粉尘,“这贱种的血…啊啊啊!“
虞烬的指尖抚过裴寂僵滞的脸颊,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灼烧的焦痕:“知道为什么你的保鲜咒失效了吗?“
她打了个响指。
空中凝固的血珠同时炸裂,血雾在吊灯下凝成三百把冰晶手术刀。
裴寂精心保养的金发被齐根削断,发丝还未落地就燃起银焰,在虚空中拼凑出母亲当年被分食的惨景。
“因为你在用我的血,“虞烬的獠牙刺穿裴寂的耳垂,“养大了一条毒蛇。“
吊灯轰然坠落。
六千枚水晶吊坠在触地前气化成血针,暴雨般射向仓皇逃窜的血族。
公爵夫人被自己的珍珠项链勒住脖颈,每颗珍珠都裂开猩红瞳孔;
伯爵的怀表齿轮嵌入脊椎,将他钉成提线木偶的姿势跪倒在地。
裴寂的蝠翼刚展开就被冰晶手术刀贯穿,黑羽混着银血泼洒在彩绘穹顶上。
他引以为傲的永生之躯开始腐烂,权杖上的母亲脊椎却焕发新生,骨节爆出淡金嫩芽,缠绕着他的手腕开出血色玫瑰。
“不可能…混血种怎么可能…“
“嘘——“
虞烬的食指按在他獠牙上,指腹渗出的血珠瞬间固化成钻石,“你听。“
地窖的方向传来闷响,由弱渐强,最终化作惊涛拍岸般的轰鸣。
陈酿百年的血酒桶接连爆裂,暗红洪流撞碎三重橡木门涌入宴会厅。
血浪在虞烬身后升腾成王座,表面浮沉着三十七具血仆的骸骨,正是过去每月被端上餐桌的“食物残渣“。
“现在轮到你们了。“
虞烬斜倚在王座,血浪在她指尖凝成指挥棒。
满厅的银器开始共振,餐刀叉匙化作金属蜂群,循着血腥味刺穿逃亡者的脚踝。
一位试图跳窗的侯爵被自己的银腰带绞碎盆骨,碎骨与银扣在血雾中重组,竟拼成母亲分娩时的痛苦面容。
当燕昭踹开暗门冲入时,正看见裴寂被十二把冰晶手术刀钉在壁画上。
那幅描绘血族起源的古老油画正在融化,先知饮血的场景被重绘成虞烬加冕的图腾。
“停手!“
燕昭的银弩瞄准虞烬眉心,“否则我毁了她的脊椎!“
他手中握着半截晶莹的脊骨,那是从权杖上强拆的母骸。
虞烬漫不经心扫视,整个宴会厅的血雾凝成实体。
“你总是学不乖…“
虞烬的叹息声未落,燕昭手中的脊骨突然暴长骨刺。
母亲的遗骸在鲜血滋养下苏醒,尖锐的骨茬刺穿猎人手掌,沾着血珠攀附上他的臂膀。
燕昭的银弩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弩箭贯穿自己左膝。
“游戏结束?“
虞烬踩着血浪走来,足尖点在燕昭咽喉,“不,这连序幕都算不上。“
她抽出血脉中的银链,那本是锁住她的刑具,将其熔化成液态灌注进燕昭的血管。
猎人的皮肤下泛起银斑,每处曾经注射过混血血清的针孔都开始结晶化。
“好好感受吧。“
虞烬将他的脸按进裴寂流出的银血中,“你追求的永生。“
燕昭的惨叫与血族亲王的嘶吼共鸣,两人的血液在地面交织成太极图腾。
虞烬转身走向支离破碎的彩窗,月光为她新生的骨翼镀上银边。
在她身后,整座宴会厅开始扭曲坍塌,血晶顺着墙体裂缝蔓延,将这场屠杀定格成永恒的暴虐艺术品。
血潮漫过脚踝的瞬间,幸存的贵族们终于明白。
今夜没有幸存者,只有收藏品。
裴寂撞破彩窗逃向露台时,整座玫瑰公馆开始坍塌。
虞烬的骨尾扫过廊柱,承重石柱瞬间气化成血雾。
贵妇们的华服燃起银焰,她们在火中哀嚎着化为灰烬,灰烬又被血雾重塑成跪拜的雕像。
燕昭挣扎着捏碎传送符,却发现符纸被自己的血染成诅咒。
“想去哪?“虞烬的嗓音混着骨裂声,“游戏才刚开始。“
她扯断裴寂的蝠翼,将翼骨插进燕昭的脊椎。
两个宿敌被钉成诡异的十字架,血族的恢复力与猎人的治愈术在混血侵蚀下彼此撕咬。
虞烬坐在血晶凝成的王座上,指尖缠绕着他们的痛觉神经。
“猜猜看。“
她将二人的视网膜神经相连,“是血族先吸干猎人,还是猎人先剖出血族心脏?“
裴寂的獠牙不受控制地刺入燕昭脖颈,燕昭的银刀自动剜向裴寂心口。
虞烬大笑着操控他们的肢体,如同摆弄提线木偶。
当燕昭的刀尖挑出裴寂半颗心脏时,整座露台突然塌陷。
“不好玩。“她碾碎跳动的心脏,“换个大点的舞台。“
血潮冲垮玫瑰公馆外墙,月光下的罪恶之城尽收眼底。
虞烬的骨翼撕开夜空,所过之处血族巢穴接连爆炸,猎人哨塔燃起银焰。
城市排水管涌出血色喷泉,在空中凝成数万柄相位刃。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虞烬坐在由裴寂骸骨拼成的王座上。
血族亲王被拆解成三百六十五块标本,每片骨骼都雕着母亲生前的日记。
燕昭的皮肤被制成战旗,插在猎人总部残骸的最高处,上面用银焰烙着所有人体实验记录。
“还差最后一步。“
她剖开自己的胸膛,混血核心悬浮在空中,“该清扫垃圾了。“
全城幸存者的血管突然暴起,所有注射过混血血清的人开始结晶。
黑市商人的金币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血髓胶囊;贵妇们的永生香料瓶炸裂,香粉倒灌进她们的五脏六腑。
血潮漫过教堂尖顶时,虞烬找到了母亲的脊椎。
权杖在混血中重塑,只是此刻杖头镶嵌的是裴寂与燕昭交融的颅骨。
她将权杖插入城市中心,血晶顺着地脉蔓延整片大陆。
“从今夜起,“虞烬的宣告随血潮响彻天地,“吸血者永困血晶,猎杀者反成猎物。“
幸存的吸血鬼惊恐地发现,獠牙开始反向生长刺穿上颚;
猎人们颤抖着目睹银器在自己掌心融化。
而所有参与过混血实验的人,血管里都长出了淡金荆棘,稍动恶念便穿心而过。
第一缕阳光穿透血雾时,虞烬正在品尝裴寂酒窖的陈酿。
猩红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城外荒野新生的血色玫瑰。
那是用仇敌骨血浇灌的变种花,花瓣能释放令吸血鬼癫狂的香气。
她把玩着燕昭的猎人徽章,突然捏碎成粉洒向窗外。
“该找新玩具了。“
骨翼震破晨雾,虞烬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在她踏过的血晶地面上,淡金纹路悄然蔓延,逐渐形成巨大的命盘图腾,正与三千公里外某座古城祭坛的图案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