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青劫

晨光刺穿铅云，林深站在市立医院顶楼俯瞰蝼蚁般的人群。苏母的CT片在透视眼中分解成无数光点，肝脏处的黑气聚合成饕餮形态——与昨夜玉佩吸收的雨中毒素同频震颤。

“癌细胞增殖速度是常人的17倍。“苏婉清攥着缴费单的手指发白，“医生说是基因突变...“她突然顿住，林深正用银针刺破自己指尖，血珠在空气中凝成诡异的双螺旋结构。

“这不是癌症。“林深将血珠滴入苏母的静脉输液管，“是青铜症候群。“

病床监护仪突然尖啸，苏母干枯的手背浮现青黑色纹路。林深左眼金纹暴涨，透视到药剂正将血液中的重金属离子导向银针——这是《天穹秘典》记载的“金针引煞“之术。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本地新闻：“老城区改造工地惊现宋代窖藏...“配图中半掩在泥土里的天青釉盘，釉面流转的虹彩在常人眼中是镜头眩光，却让林深掌心玉佩灼如烙铁。

三小时后，古玩市场弥漫着雨后的土腥味。林深蹲在秃顶摊主的藤编筐前，指尖拂过沾泥的瓷片。左眼金纹流转间，十三米外地摊上那抹天青色在视网膜灼烧出金色火焰——正是新闻图中的汝窑瓷盘。

“那个喂猫的碟子，三百。“林深抛出皱巴巴的纸币。摊主眼底掠过窃喜，这破盘是他上周从工地顺来的，三个专家都说是现代高仿。

“慢着！“赵天宇的金丝镜框折射着恶毒的光，“我出三千。“他身后唐装老者上前接过瓷盘，放大镜下突然暴凸的眼球让林深想起实验室的青蛙标本。

“釉面蝉翼纹藏七层冰裂纹，支钉痕呈香灰胎！“故宫退隐的唐云山拄着龙纹杖挤进人群，沉水香气混着抗癌药的苦涩，“小友，这汝窑天青釉圆洗...“

林深突然松手，瓷盘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晨光穿透釉面的刹那，折射出彩虹状曜变天目现象——这正是北宋官窑用玛瑙入釉形成的纳米级叠层结构。

“做旧能做到光子晶体效果？“林深接住下落的瓷盘，釉面突然浮现只有他能见的甲骨文：丙申年玄冥铸。这正是赵家祖上在光绪年间的商号！

人群炸锅时，赵天宇的手机收到监控警报——藏在别墅密室的西周青铜爵正在渗出血色液体。他猛然拽过林深衣领：“你这杂碎动了什么手脚？“

“你书房保险柜第三层的青铜爵，“林深压低嗓音，“饕餮纹里嵌着GPS发射器吧？“满意地看着对方瞳孔地震，他转身将瓷盘塞给唐云山：“三百万，归您了。“

支票撕扯声中被警笛打断，文物局的车队碾过水洼。摊主扑通跪地：“政府我坦白！这盘子是上周从河西工地...“话音未落，赵天宇已钻进宾利逃窜。

唐云山突然捂住心口栽倒，林深扶住他枯瘦的手臂。透视视野下，老者心脏缠绕的黑气与苏母如出一辙，根源直指左腕的战国玉琮——内壁铭刻着玄冥宗的祭文。

“唐老最近是否接触过商周青铜器？“林深银针刺入其膻中穴，黑血顺着金针倒流，“比如...赵家捐赠的虢季子白盘？“

暴雨再度倾盆，玉佩突然将瓷盘吸成齑粉。林深识海中《天穹秘典》轰然翻开第二页，青铜爵的三维模型正在分解——爵腹暗格里，半管蓝色药剂与母亲实验室的编号完全一致。

手机在此时响起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林夫人临死前，在防火墙上留了段视频。“

与此同时，苏婉清发来急诊室照片：她母亲突然七窍流血，床单上凝结着青铜色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