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逆鳞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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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裂缝闭合的刹那，苏家祠堂的青砖地面炸开血花。陈青阳抱着昏迷的苏雨晴滚落神龛前，龙血在祖宗牌位间蜿蜒成河。柳如烟悬浮在半空，十二道黑气如锁链贯穿她的四肢百骸，眉心的龙纹正将祠堂烛火染成幽蓝。

“醒醒！“陈青阳拍打苏雨晴的脸颊，掌心龙气渡入她眉心。少女睫毛颤动，咳出的却是泛着金光的血珠——那些血珠落地即燃，竟在青砖上灼出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戌时三刻...“苏雨晴攥住陈青阳染血的衣袖，“祠堂地宫...咳咳...爷爷的棺椁...“

穹顶突然传来骨裂声。柳如烟周身的黑气凝成苏家列祖的面孔，最上方那张布满尸斑的老脸，正是三日前含笑赠符的苏老爷子。“陈氏小儿，“千百个声音叠唱，“你可知为何独独苏家能传承千年？“

陈青阳挥剑斩断袭来的黑气，剑气却穿透虚影劈开供桌。尘封的族谱哗啦散落，泛黄的纸页间赫然画着历代龙脉传人被抽筋剥皮的惨状。最后一页墨迹未干，正是他踏进苏家老宅那日的画像。

“苏家本是阴煞门掌灯人。“苏雨晴突然挣开陈青阳怀抱，踉跄着扑向祖宗牌位，“三百年前那场屠龙，我们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柳如烟指尖射出的黑气贯穿少女心口，却在触到逆鳞时爆出金光。苏家祠堂四壁应声剥落，露出内里森森龙骨——那些被剥皮的龙脉传人，竟都被炼成了承重柱！

玄霄的龙魂在识海发出悲鸣。陈青阳七窍渗出的金血突然倒流，在掌心凝成血色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苏老爷子漆黑的牌位——那根本不是木牌，而是半片逆鳞锻造的噬龙钉。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千百个苏家先祖的虚影齐声高唱。柳如烟缓缓降落在龙骨阵眼，十二道黑气在她身后凝成判官笔。笔锋蘸取陈青阳洒落的金血，竟在空中写就血色诏书。

苏雨晴突然暴起，逆鳞碎片割破掌心。她蘸血在额头画出符咒，周身腾起的青焰竟与龙骨共鸣：“陈青阳！破阵点在...“

判官笔洞穿她的咽喉。陈青阳的龙吟剑却比黑气更快，剑锋挑着苏雨晴咳出的血珠，精准刺入柳如烟眉心的龙纹。祠堂内万千烛火同时炸裂，黑暗中有巨龙睁眼。

“你果然...下不了手...“柳如烟在金光中轻笑，黑气如潮水退去。她跌进陈青阳怀里时，十二根噬龙钉正从各地龙脉破土而出，华夏山河图在穹顶浮现，每条龙脉都被钉着苏家亡魂。

苏雨晴用最后气力捏碎逆鳞。地宫轰然洞开，九丈青铜棺中射出十二道金芒，精准击碎噬龙钉。陈青阳看着棺中那具与自己面容相似的龙尸，终于明白祖宅井底的叹息从何而来——三百年前被苏家斩杀的龙脉传人，正是他的前世。

“原来...这就是困龙阵真正的阵眼...“柳如烟指尖抚过陈青阳心口，那里浮现出与青铜棺相同的龙纹。噬龙蛊在她体内发出尖啸，却敌不过苏醒的远古龙魂。

祠堂开始崩塌。陈青阳抱起两女跃入地宫，身后传来阴煞之祖的怒吼。在坠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自己的血渗入龙尸眉心，三百年前的龙脉传人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