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齐国问神
孔丘回到鲁国之后的生活并不算美好，他发现鲁国已经被三桓彻底把控住了，甚至他能够回来也不是因为鲁国国君能够支持他了的缘故。
而是因为他的弟子得到了三桓之一的重用，因此才接了他回来的。
于是，他每日都在自己的居所潜心的编修书籍。
这个时候的孔丘早已经被世事打磨的较为圆滑和随性了，所以三桓的磋磨并没有能够让他的“道心崩溃”，反而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升华状态。
他叹了口气之后，就又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忙碌着。
这个时期，孔丘忙碌的大多数事情便是收集民间所传承的诸多邦周的诗歌，将他们编撰成“诗经”，也叫做“诗三百”。
至于其他五经的编撰，这个时候的孔丘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时间。
更何谈是“论语”了。
当然了，论语也并非是孔丘编撰的，而是他的弟子以及再传弟子们整理了他和几个较为出名的弟子的交谈、语录，整理汇聚而成。
这到底是为了宣扬孔子的言行思想，还是为了将孔丘彻底的捧到神坛上，还是另外一说。
如今的孔丘只是在惆怅另外一件事情。
邦周的辉煌，似乎真的要彻底消散了。
因为....三桓要主持着进行变革了，这一次的变革对准的是邦周的“土地制度”。
按照道理以及当初的分封制来讲，这些土地全都是邦周以及邦周分封的诸侯王的——即为土地国有制状态，但...三桓已经开始着手推动土地私有制的进程了。
这是历史中有所记载的较早的一次变革。
也是鲁国国君彻底失去手中的权力、以及三桓彻底掌控鲁国、乃至于鲁国开始逐渐衰败的源头之一。
政策当然是好政策，但要看在谁的手里使用。
变革也是好的变革，但同样要看在哪里进行变革、变革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
这些鲁国国君自然是清楚的知道的，他如今最大的希望便是孔丘。
可是....就在方才，孔丘拒绝了鲁国国君的邀请，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弟子惹麻烦，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管辖鲁国的朝政。
这其中水太浑浊了——老油条子孔丘当然是不会轻易的去沾染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孔丘再次沉浸在编修典籍的忙碌之中。
对于鲁国外部的情况几乎是充耳不闻，这也加快了三桓架空鲁国国君的步伐——若是这个时候孔丘能够站出来，加上鲁国国君以及他众多弟子的支持，孔丘或许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但可惜的是，孔丘心中明白，他的弟子在这种重大的事情上不会跟他站在一起，而那位鲁国国君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这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
除却鲁国之外，这个时代的其他国家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问题，而他们也都在积极的自救。
在所有国君也好、国家也好，积极自救的过程中，一个略微有些奇特的国家就显露了出来，正是....齐国。
田常最近觉着齐国国君姜壬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不仅没有阻止自己的“进展”，反而是拼尽一切力量在琅琊聚集着什么东西。
姜壬甚至疯狂到了愿意割舍一部分的力量，从而换得自己的妥协，以让那一场祭祀来的更加快一些。
田常隐隐约约知道姜壬好似在做什么事情，但他完全猜测不到。
毕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灵身上，这哪里是什么正常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哪怕是在这个莽荒时代，也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敬王三十六年的夏天。
一场场大雨落在地上，无尽的清澈气息从土地中迸发出来，那是属于青草、植物、以及土地的芳香。
在这一片茫茫的大雨声中，姜壬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他明白，此时的他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个疯子——一个因为被篡权已经疯了的疯子。
但姜壬自己却明白，没有比这个时候的他更加理智的了。
保持理智慢慢的与田常对抗这个选择固然很好，但却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真的有对抗田常的把握和力量。
而疯狂的押住在“鬼神”之上，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不一定回应的鬼神身上有一万种不好，但却有一点好——若是能成，胜算很大。
有鬼神之助，无论是田常还是田氏，都将彻底的滚出齐国的历史舞台，这个舞台从此会迎接一个全新而又破旧的主人，即为姜壬。
........
海边，琅琊台。
“嗡——”
“嗡——”
“嗡——”
编钟的声音响起，道道响彻云霄，将一切都给覆盖住了，祭祀台上，姜壬以一介国君的身份亲自出席，站在那台上念诵着称赞鬼神的颂文。
青铜大鼎中无尽的火焰焚烧，只是一阵风飘过，从姜壬手中飘落下来的那诵文便落在了青铜鼎中，而后被火焰吞噬，变成一股青烟缓缓飞上天穹。
祭祀的歌声响起。
这是专门用来祭祀神灵的诗歌，姜壬亲自嵇坐在祭祀台上，闭着眼睛，缓缓的、小声的跟着念诵。
周围海浪声很大，但却大不过此时姜壬胸中澎湃而出的野望。
“鬼神啊——”
“如果您真的存在，那么就请您回应我的祈祷吧，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令齐国上下全部都信仰您。”
“鬼神啊——”
“如果您真的存在，且有无上的伟力，那么就展现您的力量吧。”
“当您降临在人世间的时候，我会祈祷您的一切。”
小小的念诵声回荡在这一片祭祀台上。
.......
会稽山中
刚刚打猎结束的樊生神色一变，眉宇中带着些许古怪，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正在“吸引”着他，那力量似乎是在指向他，也像是在“接引”他。
想要将他从此处带到某处地方一样。
“有人在呼唤我？”
樊生摸了摸下巴，脸上闪过一抹好奇：“只是，为何这力量的指向性这么不明确？若非是这世上没有其他的鬼神，我恐怕都会以为这是在呼唤其他人了。”
“另外....”
“海神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