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切的终结
奥萝拉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忘却了时间的概念，而且似乎梦见了很多东西，只不过现在差不多都忘记了。
举目望去，周围白茫茫一片，仿佛这里只剩下其独自一人。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把她给包围了，像是有什么在渐渐崩溃。
她感到很累，于是坐下来发起呆来。
发着发着，面前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女孩。
那时她旁边还挤满了人，有一丝不苟的管家，有礼仪得体的女仆……
父母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身上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好像……我也曾有过这种时候。
只是不记得了。
奥萝拉恍惚了一下，然后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女孩的一生。
时光轮转，渐渐的，她旁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是谁？”
有人在耳边说话。
她回头看到一个白发女孩坐在自己身上，脸上带着疑惑。
“奥萝拉。”她说。
“我是伊莎贝拉，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你要一起看吗？”
“好呀好呀。”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
“她好可怜。”
“我也觉得。”
第三个声音出现了。
两人看向新来的那个人。
“你们好，我是阿尔黛，想吃点好吃的吗？”
她拿出八份甜点，一个一个摆在地上。
“我们只有三个人欸，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不知道，”她歪了歪脑袋，“应该要这么做那么多吧。”
“管他呢，继续看吧。”
“说的对。”
三人安静下来，看着女孩在地上一步一步爬着。
“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她？”
“怎么帮，不过你又是谁？”
“我叫西莉亚，这怎么不能帮。”
她气鼓鼓地走上前，想把画面中的女孩扶起来，却抓了个空。
其他人咯咯地笑起来。
“都说做不到的啦。”
“就是就是。”
“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
……
“好吧好吧，其实我挺想帮她的。”
西莉亚叹了口气，席地而坐，拿起一个点心吃了起来。
“好吃！”她的眼睛弯成半轮月亮。
“这个能滚着走的叫什么？”
“轮椅。”
有人回答她。
“是轮椅啦。”
莉莉安站在一边。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自己去看看吗？”尤娜没好气道。
“就问问而已嘛，有必要那么凶嘛。”西莉亚瘪瘪嘴，有点不开心。
“看了这么久，你们不睡觉吗？”
一个另类的声音响起。
“睡什么觉啊，我还没看到结局呢。”
菲利克斯咋咋呼呼。
结局！
奥萝拉忽然愣住了。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这个故事有结局吗？
她有些茫然。
“等等，你们都别说话了。”
奥萝拉忽然站起来，满脸严肃。
全场寂静，七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我们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她们异口同声。
“给故事一个结局。”
“是哦。”
“没错。”
“有这么一件事来着。”
“啊……累了。”
……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奥萝拉喃喃自语，“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思维瞬间清晰起来，她划开这片白色的空间，然后看到一个庞大的巨人嘶吼着冲上来。
“是啊，要这么做才行。”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
……
风浪几乎要把安亚掀翻在地上，他惊愕地看着这个透明的巨人，不由得退了一步。
那是什么东西？
“心灵神明的神性余留，那个名叫赫克托的一号守卫将其聚集起来，于是形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有人回答了他。
安亚转过头，看到奥萝拉朝自己走过来。
不，那不是奥萝拉，奥萝拉不会有这种深邃到极点的眼神。
“你是谁？”
“初始人格，你不是了解过了吗，如果非得有个名字，叫我莉欧拉吧，这是那群孩子取的。”
他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
之前一直以为奥萝拉才是初始人格，现在看来似乎错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
安亚指了指远处正在被不断捶打的光茧。
“不会，神性残留怎么会对完整的神性造成影响呢。”
莉欧拉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来。
“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明明是进攻的一方，却被说成是穷途末路。
安亚面色古怪，心情却放松了不少。
这副情景看起来有点夸张，像是在打铁一样。
不过既然她都说没事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只是颇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他以为还要跟赫克托大干一场了，没想到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
安亚回过神，想起她的话，好奇道：“神性是什么东西？”
“神明具有人性和神性，之前在木屋前与你交谈的是人性，与她融合的光团就是神性了。”
她似乎知道很多秘密，因此安亚不想浪费这个机会，开始问起自己不解的地方。
“所有神明都会有人性和神性吗？”
“是的，都有。”
安亚感到很意外，他一直以为神明都是类似于机器一般的生物。
“那为什么只有心灵神明会设置锚点。”
“因为她累了。”
神明还会觉得累？
“不用那么奇怪，在众神中，心灵神明是最先睁眼看世界的，有着其他神明没有的东西，因此也最容易出现异常。”
莉欧拉瞥了他一眼，解释道。
就算如此，还是太奇怪了。
他觉得自己关于神明的最初印象已经完全崩盘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要改变了，那些女孩会替代人性，然后束缚住神性，成为第一个另类。”
“为什么要束缚住神性？”
“因为人性的极端就是神性，神性的极端会走向毁灭。”
安亚：“……？”
完全没听懂啊，和天书一样。
“什么意思？”
他只好腆着脸让对方再说详细点。
可莉欧拉只是笑笑不说话。
“就到这里吧，知道太多对你不好，现在还不是时候。”
经典谜语人发言，安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吗，从心灵神明身上掉下来的一根头发，苟活至今的古老存在罢了，”她站起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无所谓，反正今天过后我就消失了。”
“以后如果还有问题，可以去问那些女孩们，她们都会继承我的一切，现在还是好好看看这场烟花吧。”
话音刚落，安亚便看到光茧破开，一个白发女孩站在里面，呆呆地仰望着天空。
在这种注视下，巨人停下动作，肩膀上的赫克托像是被橡皮擦抹掉一般彻底消失了。
然后巨人猛地炸碎，化成一阵光雨坠落，淋在了两人身上。
他们突然同时昏迷过去。
“竟然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出乎意料了。”
她有些讶异。
就算是原初，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很惊人了。
毕竟他现在就连神胎都称不上。
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
她带着昏迷的安亚来到女孩面前，一边哼着歌，一边工作。
“唉，真的好累，不过今天就结束了。”
“永夜国度也该有点动荡了。”
莉欧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莫名笑起来。
她停下脚步，惆怅地看了眼自己生活了百万年的地方，随后眼里露出一抹释然。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