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易
第二天。
起床后，艾登换上衣物吗，拿上包裹准备去集市上售卖素材。
出发前，他来到了阿兰黛的书房，敲了敲门。少女一早起来就钻到了书房，准备调配抑制诅咒用到的药剂，她对艾登的伤势非常上心。
门内传来阿兰黛清脆悦耳的嗓音：“请进。”
艾登推开门，没有继续深入房间，只是站在门口。
书房内，阿兰黛一边调配着药物，一边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着艾登的来意。
艾登不想多打扰她的进程。
“你这边需要额外的材料吗？”
“不用，托卡德莱茨家的福，我这里不缺材料。”
“好的，那我去市场一趟。”
离开书房门口，艾登刚准备就此出门，却忽然想起了安娜。
要不要帮她买点东西？
想到少女现在还穿着自己那不合身的旧衣服，艾登觉得有必要给她买一身新衣服。
就算拜托阿兰黛帮忙寻找有没有人愿意收养安娜，短时间她也还是要跟自己待在一起，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不行。
打定主意，艾登来到了安娜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安娜。”
匆忙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即使隔着一扇门艾登都能想象到门后安娜慌张的急促脚步，简直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门开了，艾登抑制住快要扬起的嘴角，恢复成平时最常见的表情。
“早......”
视野里，安娜穿着一身和侍女相似的裙装，虽然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瘦小模样，但经过这两天的修养，她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血色，气色好了许多。
据说原本阿兰黛给她准备了旧裙子，但安娜觉得那衣服太昂贵，生怕玷污了她的衣服而拒绝了。最后，阿兰黛只好让侍女借了一套裙装给她。
艾登朝她亮了下手中提着的包裹：“早，我现在要去当地的市场一趟，你要一起来吗？”
“要。”
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娜答应的很痛快，几乎没有多思考，似乎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已经褪去了那副警惕的心态。
在出门前，艾登提前和安娜打好招呼，告诫她注意安全：“奥瑟兰和瓦尔镇不一样，这里人很多，也有很多不守规矩的家伙。所以出门的时候你要跟紧我，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人惹上麻烦。”
安娜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这一点艾登其实对她挺放心的，至少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她不是那种吵闹淘气的孩子，反而懂事的让人心疼，平时也总是一副乖巧安分的模样。
想到这，艾登抿住了嘴唇。
这样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少女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抛弃，真是让人愤恨。
出于心中的触动，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安娜的脑袋，语气变得温柔了几分。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
人声鼎沸，投机倒把的精明商人、身上残余血腥味的雇佣兵、贼头贼脑的小贩，交易大厅里到处都挤满了人。
讨教还价的叫喊声混杂着招徕顾客的吆喝声几乎要把听者的耳膜捅破，彰显着升腾在大厅上空的热闹气氛。
安娜畏缩地紧紧抓着艾登的衣角，紧跟着他的脚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遗漏在这个陌生的让人害怕的集市。
艾登轻车熟路地穿行在杂乱的摊贩间，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他最终带着安娜停在了位于大厅角落的一处隐蔽店家。
这家店只有一个窄小的窗口，里面坐着一个枯瘦的白胡子老头，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看不出成分的骨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自语着什么。
“法尔科内。”艾登站定在窗口前，和老头打了声招呼。
法尔科内抬头看了一眼艾登，放下了手中的骨头：“哦，艾登。这次的委托看起来不是很走运啊。”
“是不太走运，但我还是搞到了一些好东西。”艾登打开包裹，取出委托中收集到的素材。
法尔科内嗓音干涩地笑了笑，开始盘点他此行的收获：“哼，能把你搞成这副样子的魔物，我确实很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嗯，冰牙狼的毛皮、霜鸟的羽翼、月夜叉的鳞片，以及……”法尔科内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他抬起头，像是要向艾登确认一般，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狼人的牙齿？你遇上了狼人？”
即使是在奥瑟兰也很少会出现狼人，这种已经具备一定智慧的高等魔物在野外会避开直接与人类交锋，只有在前线的战场上才有可能直面残暴凶狠的魔物。
艾登语气平静：“运气不好而已。”
“呵，真正运气不好的家伙现在已经被剥掉牙齿了。”法尔科内用手指敲了敲尖锐恐怖的狼牙，“看来你这一趟收获颇丰啊。”
“毕竟是春天前的最后一趟外出。”
天气渐渐变冷，外出的风险越来越大，绝大部分雇佣兵会停止行动，享受起一年内难得的安宁。
艾登也不例外，直到野外解冻、天气回暖前，他都会待在瓦尔镇以度过剩下的寒冬。
“你这个冬天过的会很舒服了。”法尔科内算好价钱，在柜台上排出一排钱币，“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是这个价钱了。”
艾登扫了一眼钱币的数量，和他所了解到的市场价格相差无几，法尔科内做生意一直很公道。
“可以，合作愉快。”艾登收起报酬。
成功售卖完今年最后一次外出的收获，艾登松了一大口气。
接下来就是要给安娜买东西了。
他垂下视线，刚好和安娜漆黑的眼眸对上目光。
安娜连忙躲闪地移开视线，不自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掩耳盗铃一般假装无事发生。
艾登挤出一抹笑意：“走吧，我带你去买点东西。”
出门前，艾登曾经问过安娜是否有想要的东西，结果得到的回答只有她略带迷茫的摇头。
对于一向生活穷苦的安娜来说，想要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奢侈，每天能填饱肚子，吃上美味的食物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但对艾登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他答应过她，要过上比谁都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