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密暴露
晨雾如纱，笼罩着顾家祖地。
顾长青跟在顾山河身后，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走向山顶祭坛。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九霄峰参加家族活动。
“紧张吗？“顾山河放慢脚步，与儿子并肩而行。
顾长青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太虚佩。玉佩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临行前师尊的叮嘱——“记住运转《隐灵诀》，莫要显露混沌灵根“。
“这次大典不同以往。“顾山河压低声音，“玄天宗、南离火宫都派了使者观礼，你...“
话音未落，山路转角处突然转出一行人。为首的紫袍老者面容阴鸷，胸前绣着玄天宗的云纹标志。
“顾家主，别来无恙啊。“紫袍老者拱手，目光却直勾勾盯着顾长青，“这位就是引发九星连珠异象的公子吧？“
顾山河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儿子：“墨长老亲临，顾家蓬荜生辉。大典即将开始，请先行一步。“
待玄天宗众人走远，顾长青发现父亲的后背已经湿透。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紧张。
“记住，“顾山河转身时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无论发生什么，紧跟老祖。“
祭坛广场上，七十二根蟠龙柱环绕着中央的测脉石碑。顾长青注意到，除了顾家子弟，观礼席上还坐着十几位气息深沉的外来修士。
“开始测脉！“
随着大长老一声令下，年轻子弟们依次上前。当顾云飞将手按在石碑上时，碑文亮起三道金纹。
“血脉浓度三成，不错！“大长老高声宣布。
轮到顾长青时，全场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三年来首次公开露面的少年身上。
他缓步上前，手掌贴上冰凉的石碑。刹那间，异变陡生！
“嗡——“
石碑剧烈震颤，爆发出一道刺目金光。顾长青体内的《隐灵诀》竟被某种古老力量强行冲破，混沌雾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涌出。
“不好！“顾九霄猛地站起。
但为时已晚。金光中，一株金色道树的虚影在顾长青背后徐徐展开，枝叶舒展间，竟有大道梵音回荡。更惊人的是，石碑上的纹路全部亮起，最终“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十成血脉！返祖之象！“大长老声音颤抖。
观礼席上，墨长老手中的茶杯“啪“地捏得粉碎。他死死盯着场中少年，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顾长青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那股来自石碑的力量不仅冲破了《隐灵诀》，更引动了他体内沉睡的某种力量。混沌灵根疯狂运转，竟开始自动吸收石碑中蕴含的古老能量。
“快停下！“顾九霄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一只苍老的手掌按在顾长青肩头，强行切断了与石碑的联系。顾长青踉跄后退，发现师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走！“
空间扭曲，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直到——
“混沌灵根！绝对是混沌灵根！“玄天宗阵营中，一个年轻弟子失声惊呼。
这句话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观礼席上，南离火宫的红袍老者猛地站起；北斗剑宗的白衣剑修手指按上了剑柄；而墨长老已经暗中捏碎了传讯玉符。
顾山河面如死灰地看着碎裂的石碑，知道儿子的秘密暴露了。
九霄峰，草庐内。
顾长青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水面上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金色纹路。
“感觉如何？“顾九霄沏茶的手稳如磐石。
“弟子...控制不住那股力量。“顾长青握紧拳头，“当时石碑里有什么在呼唤我...“
“那是始祖留下的印记。“顾九霄轻叹，“你体内的血脉纯度，是万年来最高的。“
茶香氤氲中，老祖详细解释了顾家秘辛。原来顾家始祖乃上古大能，身具混沌灵根。而今日石碑中的力量，正是为等待血脉返祖者准备的传承。
“这么说...那石碑是故意...“顾长青猛地抬头。
“不错。“顾九霄眼中精光闪烁，“始祖设下的局，就是要让真正的继承者在万众瞩目下觉醒。“
顾长青突然明白为何师尊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这一切，都在老祖预料之中！
“现在，全东荒都知道顾家出了个混沌灵根。“顾九霄放下茶盏，“三个月后的天骄大会，你必须去。“
“为何？既然已经暴露，不是应该...“
“藏？“顾九霄冷笑，“顾家隐忍太久了。这次，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
茶杯突然炸裂，碎片却在空中凝住。
“真龙，终将翱翔九天！“
与此同时，玄天宗禁地。
墨长老跪在血池前，池中浮现一张模糊的面容。
“确定是混沌灵根？“沙哑的声音从血池传出。
“千真万确！还有生命道树投影！“墨长老额头触地，“请宗主示下。“
血池沸腾，浮现出一枚血色玉简。
“天骄大会，设'九幽噬灵阵'。此子，必须为我圣宗所用！“
同样的一幕，在东荒各大势力中接连上演。
南离火宫，焚天圣子从修炼中惊醒，看着手中突然燃烧的谕令：“击败混沌灵根者，赐'炎帝真传'...“
北斗剑宗，白发剑仙轻抚佩剑：“星璇，你的机会来了。“
幽冥谷深处，无数冤魂哀嚎着组成一行血字：“夺其躯壳！“
黄金大势，就此拉开序幕！
顾家，议事大殿。
烛火将十二位长老的身影投在墙上，摇曳如张牙舞爪的凶兽。
“我反对让长青参会！“三长老拍案而起，“这分明是送羊入虎口！“
“难道要当缩头乌龟？“二长老冷笑，“现在退缩，我顾家还有何颜面立足？“
主位上，顾山河沉默不语。自从儿子血脉觉醒后，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够了。“顾九霄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长青必须去。“
众人肃立。老祖的身影逐渐凝实，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少年。
顾长青向父亲行礼，而后转向众长老：“晚辈愿往。“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争吵声戛然而止。众人这才发现，短短三日，少年气质已截然不同。那双眼睛里的金光虽然隐去，但偶尔流转间，仍让人不敢直视。
“好！“大长老突然大笑，“这才是我顾家儿郎！“
会议结束后，顾山河单独留下儿子。他取出一枚青铜指环，上面的纹路与碎裂的石碑如出一辙。
“这是...“
“始祖遗物。“顾山河将指环戴在儿子手上，“当年我测出血脉六成时，你祖父交给我的。“
指环刚戴上就自动收缩，牢牢箍在顾长青食指上。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丹田，混沌灵根竟自发运转起来。
“它选择了你。“顾山河声音哽咽，“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回来。“
顾长青郑重点头。转身时，他看见母亲站在殿外，手里捧着一件银丝软甲。
“娘连夜做的。“柳如烟为儿子披上软甲，手指微微发抖，“能挡元婴一击。“
顾长青突然抱住母亲。他闻到了熟悉的幽兰香，还有一丝血腥味——这件软甲，分明是用母亲的本命银丝织就！
“我会赢。“他在母亲耳边轻声道，“然后带您去看蓬莱仙岛的不死树。“
柳如烟的泪水终于落下。
出发当日，九霄峰下了一场灵雨。
顾长青站在山门前，身后是整装待发的顾家队伍。除了十名年轻子弟，还有二长老、三长老两位元婴大能护送。
雨幕中，顾九霄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个给你。“老祖递来一枚玉简，“《混沌衍天诀》完整版。“
顾长青神识一扫，震惊地发现这竟是直达大乘期的功法！更惊人的是，玉简中还封印着三道剑气。
“遇到生死危机时使用。“顾九霄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记住，真正的混沌，不是吞噬，而是...“
“衍化。“顾长青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老祖欣慰一笑，挥手打开空间通道：“去吧。“
穿过通道的瞬间，顾长青回头望了一眼。雨幕中的九霄峰顶，隐约可见一道孤独的身影，久久伫立。
玄天宗路途遥远，众人乘坐飞舟需七日行程。顾长青独坐舟头，看着云海翻腾。
“紧张吗？“顾云飞递来一壶灵酒。
顾长青摇头，接过酒壶轻抿一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让他想起师尊珍藏的烈酒。
“听说焚天圣子已经筑基大圆满。“顾云飞犹豫道，“你...“
“我会赢。“顾长青望向远方。云海尽头，一轮金日正冲破黑暗。
那是朝阳，也是他必须面对的命运。
飞舟下方，无数修士正朝着同一方向前进。黄金大势已起，天骄如雨的时代，正式来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