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演一场好戏，就对不起他们
匿名者送来的情报，确实写得很肯定。
坎贝尔探长认真看这份情报，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
他觉得时机到了。
情报说，今晚，罗夏会在他管的一个废弃码头仓库进行秘密交易“重要货物”。
情报里暗示，货物就是坎贝尔一直想找到的【失踪军火】。
步枪、手榴弹，这些词让坎贝尔很激动。
他不能等了。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给罗夏致命一击。
坎贝尔马上行动起来，调动了他从伦敦带来的精英警察。
这些人他信任，和伯明翰本地复杂的关系没有太多牵扯。
他亲自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
他要封锁仓库的所有出入口，外面看起来松，里面要很紧，不能让人跑掉。
一张大网，正在悄悄地向仓库撒过去。
坎贝尔觉得这次肯定能抓到罗夏。
他要来个瓮中捉鳖，人赃俱获。
这次，他要让罗夏逃不掉。
但是，在坎贝尔安排行动的几个小时前，在码头区的罗夏，感到有点心慌。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危机感应】像拉紧的弦，对要来的危险发出了警告。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同时，他放在警察局附近的情报点，也传来了一些消息。
警察有调动。
消息不多，但是结合他最近的情况，还有帮派里一些不和谐的声音，罗夏基本确定了。
有人给他设了陷阱，而且坎贝尔探长已经上当了。
针对他的陷阱，已经开始了。
罗夏一个人坐在黑房间里，手指轻轻摸着桌子。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和【天启预言】沟通。
以前，这个能力总是自己出现，很难控制。
但是这次，可能是因为危险来了，也可能是他的精神力量变强了，他脑子里真的出现了一些画面！
昏暗的仓库，铁门被撞开。
穿警察制服的人冲进来。
手电筒的光在灰尘里扫来扫去。
更重要的是，在一个角落的阴影里，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紧张、期待，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那是华人帮里一个表面听他的，背后不听话的人！
告密者！
原来是他。
罗夏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很冷。
所有线索都连起来了。
是帮派里嫉妒他的人，利用坎贝尔来害他。
真是借刀杀人。
罗夏嘴角笑了笑，有点冷。
既然他们想演戏，他不演一场好戏，就对不起他们的“好意”了。
他马上开始行动。
确定了敌人的计划，罗夏没有慌张，反而决定将计就计。
他要让仓库变成他的“主场”。
“军火交易”？
当然要继续。
他命令手下，不能取消，还要演得像真的。
找几个可靠又聪明的手下，假装是交易的人。
至于交易的“货物”，就准备一些最近查得不严的走私烟酒。
不用太多，但是箱子要做得像真的。
这只是第一步。
罗夏很了解仓库的地形。
他马上调动他的核心力量，包括悭哥和陈黑子，秘密进入仓库和周围。
利用仓库里的货物和复杂的结构，他们设置了观察点、火力点，还有逃生通道和反击路线。
这里，会变成给坎贝尔和内鬼准备的陷阱。
期待吗？
罗夏心里想，他很期待看到猎物进陷阱的样子。
夜色越来越深，码头区很安静。
只有运河水的声音，和野猫叫的声音。
仓库周围的黑暗里，一道道身影像鬼一样，悄悄地包围过来。
坎贝尔探长亲自带队，躲在好的突击位置。
他看手表，等情报里说的时间。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时间到了！
坎贝尔猛地一挥手。
“行动！”
警察们早就准备好了，像箭一样冲向仓库，撞开铁门。
“警察！不许动！”
“全部趴下！”
喊声和脚步声在仓库里回荡。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仓库中间。
果然！
看到几个穿码头工人衣服的人，正在和几个华人交接箱子。
看到警察来了，这些人吓了一跳，有人想跑，但是很快就被警察按倒了。
场面很快被控制住。
一个警察跑到坎贝尔面前，敬礼报告：“探长！人赃俱获！全部抓住了！”
坎贝尔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次情报是真的。
罗夏，我看你这次怎么说！
他走向那些箱子，心里很期待。
只要打开箱子，找到军用步枪和手榴弹，就结束了。
“打开它！”
坎贝尔命令道。
他的声音有点抖，因为太激动了。
几个警察马上过去。
他们用撬棍很费力地撬开一个木箱盖子。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打开的箱子。
可是……
箱盖打开了。
里面不是冷冰冰的枪，也不是圆滚滚的手榴弹。
是一排排包得好好的……
香烟？
还有几瓶看着挺花哨的烈酒。
警察们都愣了。
坎贝尔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
他的脸变得铁青。
“怎么回事？！”
他冲着被按在地上的“交易者”吼道。
那些人只是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坎贝尔的心一下子沉到底了。
走私香烟和烈酒？
这些也是犯法的，能给罗夏找点麻烦。
但这跟他想的【失踪军火】差太远了！
价值不一样，罪名不一样，影响也不一样！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被耍了！
那个该死的匿名情报是假的！
至少，关于军火那部分是假的！
这根本就是个套！
坎贝尔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
手指关节都白了。
罗夏……
这个混蛋！
他竟然敢这么耍自己！
坎贝尔气得不行。
他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个难看的局面。
仓库的另一头，靠近码头那边，突然响起了很响的枪声！
“砰！砰砰！”
然后是骂人的声音和打架的声音！
仓库里的警察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举起枪，小心看着周围。
坎贝尔更是又惊又疑。
怎么回事？
还有其他人？
他不知道，这正是罗夏给他准备的第二个“惊喜”。
罗夏安排假交易的时候，就用了另一个秘密方法，匿名放出了消息。
消息说今晚这个废弃仓库，有一批“没主”的好货。
谁先到就是谁的。
这消息故意让伯明翰城东的意大利帮一个小分支知道了。
他们一直跟华人帮作对。
这些意大利佬一向很贪心，做事也不动脑子。
果然，他们被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吸引了。
他们想着捞一票，就偷偷摸了过来。
结果，正好撞上了坎贝尔安排在仓库外面警戒的一些警察！
两边人在黑地里碰上了。
说话也听不懂，又都很紧张。
几乎马上就开了枪，打了起来！
这个突然发生的事，让仓库里外一下子乱了套。
仓库里的警察，一些人要去帮外面跟意大利帮打起来的同事。
另一些人要看着刚抓住的走私犯。
那些被抓住的“交易人员”，本来就是罗夏安排好的能干手下。
他们一看外面打起来了，就按早就说好的计划，趁警察没注意，开始捣乱。
有的人假装肚子疼倒在地上。
有的人猛地撞向看守的警察，想抢枪或者跑掉。
仓库里一下子乱成一锅粥。
而搞出这一切乱子的人，罗夏自己，现在根本不在仓库里。
他可能正舒舒服服地待在附近某个藏起来的高处。
手里可能拿着一杯热茶，或者一个望远镜。
他冷冷地看着这场他自己安排的“好戏”。
警察、意大利帮，还有他自己手下的人都在里面演着。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仓库里外枪声、喊叫声响成一片。
警察们手忙脚乱地想控制住情况。
这时，一个黑影，像猎豹一样快，悄没声地在仓库外面的影子里穿梭。
是陈黑子。
他带着罗夏手下几个最厉害的人。
正按照罗夏的吩咐，干另一件重要的事。
他们的目标，不是警察，也不是那些意大利笨蛋。
是那个躲在暗处，以为自己计划成功了的【告密者】！
罗夏在【天启预言】里看到的那个模糊人影，加上情报网查到的线索，已经大概知道目标是谁了。
陈黑子的任务，就是在混乱里找到他。
并且要活着把他带回去。
那个告密者这时候可能正躲在哪个角落。
他又紧张又兴奋地看着仓库里的动静。
他以为坎贝尔的突袭没人知道，罗夏这次肯定完蛋了。
他甚至在想，事成之后怎么去跟那些老家伙邀功领赏。
但他根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算计别人的时候，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当陈黑子带着人像鬼一样出现在他后面时。
他脸上得意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变成了非常害怕的样子。
抓人的过程很干净利索。
几乎没让任何人注意到。
内鬼抓到了。
这是罗夏今晚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步。
仓库那边的混乱，闹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停下来。
结果让坎贝尔探长气得肺都要炸了。
那些摸过来的意大利帮混混，打了没多久，扔下几具尸体，大部分趁乱跑掉了。
警察这边也有几个人受伤了，虽然没死，但也够丢人的。
而仓库里抓住的那些“交易人员”，在混乱里也跑了大半。
最后留在警察手里的，只有几个不重要的小角色。
还有那几箱不怎么值钱的走私烟酒。
至于他这次来的主要目标——罗夏，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仔细计划的突袭行动，损失了人手，彻底失败了！
更糟糕的是，这次行动不但没抓到罗夏，反而跟意大利帮打起来了，还死了人。
这事要是传回伦敦，或者被本地警长康斯坦丁抓住把柄，他肯定要被内部调查问话。
坎贝尔站在乱七八糟的仓库里。
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冷风从破开的门洞吹进来，吹得他心里一阵发冷。
他又一次小看了罗夏。
坎贝尔觉得，这个年轻的华人混血不简单。
他的手段狠，心思更密。
罗夏预判了坎贝尔的行动。
他还利用坎贝尔清除了内鬼。
甚至把意大利人也拉了进来。
这家伙真是个魔鬼！
坎贝尔现在对罗夏又愤怒又害怕。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他知道，罗夏比芬恩·奥马利难对付多了。
也更危险。
过了几天。
坎贝尔在办公室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封里没有信。
只有一张卡片，上面有简笔画。
画的是一只猫。
猫得意地看着捕鼠夹里的老鼠。
卡片角落有一行花体字。
写着：“Welcome to my playground，Inspector．”
字里行间都是嘲讽。
坎贝尔把卡片揉成一团。
他狠狠把纸团砸在桌上。
罗夏！
肯定是罗夏送的！
这是挑衅。
也是宣战。
罗夏在告诉坎贝尔，伯明翰这场游戏，他占了上风。
坎贝尔气得胸口起伏。
眼睛里全是怒火。
可他心里明白，这次自己输得很惨。
这场猫鼠游戏，后面会更复杂。
也会更危险。
下一次什么时候交手？
怎么交手？
坎贝尔不知道。
但他清楚，自己绝不会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