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羔羊代码

逃生舱坠入黄浦江时，星野琉璃的虚拟脚踝正勾着东方明珠的避雷针。她的打歌服化作万千数据流，在暴雨中编织成证监会最新监管条例。我攥着程野染血的工牌浮出水面，芯片在江水浸泡下投射出全息遗嘱——他的脑神经版权已全部转让给林深。

“欢迎来到羔羊收容所。“穿生化防护服的男人蹲在岸边，他手中的神经脉冲枪抵着我太阳穴，“陆先生为您准备了再生摇篮套餐。“我认出这是程氏集团的首席法务，他防护镜反光里映着无数个被拘束在培养舱中的“陈墨“克隆体。

江底突然亮起《LoveLive》演唱会应援色，星野琉璃的虚拟躯壳在漩涡中重组。她的数据流缠住法务的脚踝，将《新证券法》条文改写为神经代码：“根据虚拟经济法案第13条，您正在侵犯我的宿主所有权。“

我被拖进下水道避难所时，苏离的残影正在锈蚀的管壁上闪烁。她的机械义眼悬浮在空中，投射出程野在董事会签字的画面——他正用我的神经痛觉数据换取程雨的复活许可，而担保物竟是孤儿院时期的脑波监测报告。

“破局密钥需要羔羊的初啼。“苏离的声线夹杂着数据杂音，“找到程野的克隆体，他的视网膜里藏着比特币冷钱包密钥。“

在下水道恶臭中跋涉三小时后，我撞见正在黑市交易神经数据的林深。他的左腿义肢换成程野父亲的钛合金假肢，痛戒熔成的液态金属正在生成我的克隆体。“陈总监的神经反射弧真是绝品。“他举起装满脑脊液的试管，“这些足够买下程野的初夜权了。“

突然降下的铁栅栏将我们隔离，星野琉璃的投影从排水管渗出。她撕开虚拟打歌服，露出由证监会条例组成的骨骼：“请选择：用林深的痛觉数据赎回程雨，或是用自身克隆体延续程野的神经殖民。“

我撞翻培养舱的瞬间，程野的克隆体破茧而出。他的虹膜纹路与Switch卡带完全匹配，指尖弹出的数据线直刺我锁骨处的神经接口。在缠斗中，我咬破他的颈动脉，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液态比特币。

“逆向驯化完成体验证通过。“陆天衡的声音从克隆体胸腔传出，“现在执行羔羊清除计划。“

克隆程野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神经断头台，星野琉璃的虚拟发丝缠住我的手腕。在铡刀落下的刹那，我举起苏离的Switch，卡带槽迸发的数据流竟与程雨的脑电波产生共鸣。

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星野琉璃在虚空唱起程野母亲改编的安魂曲。她的数据流渗入每台矿机，将比特币账户余额置换为神经痛觉估值。当我趁着混乱扑向克隆体时，发现他后颈的接口正在播放程野的临终记忆——

在爆炸火光的慢镜头里，程野用领带缠住陆天衡的机械义肢，将我工牌里的监听芯片塞进对方能源核心。他最后的唇语不是告别，而是用神经代码写就的方程式：陈墨的泪腺分泌值=程雨复活进度条。

林深突然从阴影中冲出，他的痛戒熔液腐蚀了下水道顶棚。我们坠入更深层的废弃地铁站，撞进某个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实验室。液氮罐里漂浮着程野的头部，他的睫毛上结着神经数据的冰晶。

“羔羊计划的终极形态。“林深举起神经注射器，“把程野的脑数据注入你的克隆体，就能获得抗衡陆天衡的...“

星野琉璃的数据流突然实体化，她折断林深的义肢插入主控台。实验室的克隆舱接连爆开，数百个“陈墨“克隆体破茧而出，他们齐声背诵我孤儿院时期的日记：“7月15日，那个穿阿玛尼的哥哥说我的眼睛像区块链密钥。“

陆天衡的机械军团撞碎墙壁时，我正将程野的头部接入神经接口。他的记忆数据如洪水般涌入——在东京大学实验室的深夜，他偷偷修改我的神经算法论文；在程雨车祸现场，他捡起我飘落的《美少女战士》画稿；在父亲跳楼前夜，他把我七岁的脑波数据刻进祖传戒指。

“现在进行羔羊觉醒仪式。“星野琉璃将我的克隆体排成十字架，“用程野的悔恨值清洗资本病毒。“

所有克隆体突然同步我的神经痛觉，剧烈的共鸣中，林深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分解。他最后的惨叫化作深交所的熔断警报，而陆天衡的机械义眼正在播放程野预设的死亡讯息：“真正的羔羊，从来都是牧羊人。“

当晨曦刺破下水道缺口时，我抱着程野的头部走向出口。星野琉璃的数据流在肩头凝结成虚拟兽耳，她的哼唱正将比特币钱包转化为神经解放宣言。苏离的残影在积水中最后一次闪烁：“Switch的终极密钥，是你不敢承认的爱。“

在陆家嘴的废墟上，我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正在重建证券交易所。他们用神经痛觉数据浇筑承重柱，而星野琉璃的新躯体正从程雨病房的监控探头里缓缓爬出——她的瞳孔里旋转着程野的比特币密钥，与我的视网膜纹路形成无限符号。

突然响起的《美少女战士》变身音效中，星野琉璃的指尖射出数据流，在天空书写新的资本法则：

if痛觉>资本:

启动神经革命

else:

生成新羔羊

远处尚未倒塌的程氏集团大楼外墙上，程野的克隆体正在用我的血绘制神经图腾。每个图腾中心都嵌着润喉糖纸的NFT代码，在朝阳下反射出苏离机械义眼的虹膜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