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囚笼

手术台的无影灯刺得苏晚睁不开眼，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青铜锈味。她试图抬起右手，却发现掌心被烙着“景“字印记。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乱码，那些绿色数字组合起来竟是她的生辰八字。

“别怕。“戴着青铜面具的医生靠近，“这是第50次轮回，我们终于找到了完美方案。“他举起注射器，针管里流淌着液态青铜，“只要将你的记忆与萧景珩的意识融合...“

麻醉气体涌来的瞬间，苏晚看到手术台对面有面落地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手术室，而是燃烧的未央宫！穿着嫁衣的自己站在殿前，身后是十二具穿着现代防护服的尸体堆成的京观。

“不要相信他！“镜中传来萧景珩的嘶吼。苏晚拼命挣扎，却发现手脚被青铜锁链禁锢。医生手中的注射器突然变成青铜匕首，寒光闪过，镜面浮现出血淋淋的字迹：

【每一次轮回都会诞生新的记忆体】

当匕首刺入心脏，苏晚在剧痛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民国茶馆里说书人讲述的双玉奇缘；敦煌壁画上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飞天；甚至还有未来场景——自己穿着宇航服站在青铜飞船驾驶舱，舷窗外是正在坍塌的地球...

麻醉剂生效前，她听到林小雨的尖叫。那个本该死在二十年前考古现场的挚友，此刻穿着防护服正在与医生搏斗。苏晚想看清对方的脸，却发现林小雨的防护面罩下，赫然是自己苍老的面容！

苏醒时她躺在考古发掘现场，头灯照亮面前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板。当她颤抖着拂去文字上的尘土，呼吸突然停滞——那些文字记载的，正是她刚刚经历的手术场景！

“苏教授！您没事吧？“

年轻助手的声音让她转头，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正满脸惊恐。苏晚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探方。层层叠叠的文物中，有个与她容貌相同的陶俑正在对她微笑，陶俑手中握着的玉佩，正是萧景珩消失前交给她的那块！

“这不是幻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晚抬头看见满脸皱纹的林小雨，老人手中的洛阳铲还在滴血：“从你二十年前误触青铜匣开始，我们就被困在时间闭环里了。“

苏晚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她们根本不是第一次见面。每次轮回都会有个“苏晚“死在挖掘现场，而林小雨正是上一个轮回的幸存者。更可怕的是，青铜板上的文字记载着残酷真相——她们不过是青铜文明制造的“记忆载体“，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用来激活千年契的程序！

“快毁掉玉佩！“林小雨突然抓住她的手，“否则我们永远逃不出...“话音未落，整座遗址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蜘蛛从地缝钻出，将两人团团围住。苏晚眼睁睁看着年轻的自己被蜘蛛拖入地底，而林小雨则被青铜板吸了进去，最后传来的嘶吼是：

【去找长安城西市的胡商！他藏着...】

后半句话被金属撞击声淹没。当苏晚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站在繁华的西市街头。霓虹灯牌闪烁的“胡商酒肆“四个字下，站着个戴黄金面具的粟特商人。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七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燃烧着她不同年龄阶段的照片。

“终于等到你了，第50号实验体。“商人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想知道萧景珩的真实身份吗？“他忽然掀开面具，露出布满青铜纹路的脸——那竟是融合了萧景珩五官与苏晚眼睛的全息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