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始皇帝尚未驾崩?!
从小跟在身边三十年的长子被自己一怒之下扔去了边关,事后做父亲的思念的紧,又担心长子受冻受寒,所以令长子赶在寒冬之前回家吃顿团圆饭、化解父子矛盾。
这有错吗?
这没毛病吧!
长公子您究竟是怎么把陛下此诏视同令您自刎,又怎么认定此诏是矫诏的?
蒙恬忍了又忍,才忍住不曾对李世民破口大骂:
长公子,汝脑疾乎?
李世民:!!!
李世民本以为遭遇过睁眼换世界这么离奇的事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震惊到他。
但蒙恬这番话却令得李世民又是一惊。
汝说这两名侍郎所传诏书非是令朕自刎,而是令朕回返咸阳?
史家误朕!
接连不断的震惊和对局势的误判令得李世民心神一阵恍惚,那道潜于心底许久的思绪也终于趁机撞入李世民的脑海。
没有声音,也没有文字,李世民却能鲜明的感受到一道满含歉意的情绪。
【轮回九世后的孤,很抱歉扰了汝之大典,孤之所以求皇天厚土赐汝来此,是望汝能代孤得父皇认可、承秦二世之位以匡扶社稷,解万民之吊悬、免天下之烽火!
只可惜,孤终究无能,皇天厚土迁汝来此之际汝本该心神恍惚,孤却未能趁机入汝心神、与汝心意相通,直至现下汝心神有瑕,孤方才能告汝此间事,以至于局势发展如此。
此罪在孤,孤必竭力报偿。
唯愿汝能挽孤之过、解民之苦、还天下以太平!】
李世民心头诸多疑惑终于迎刃而解。
竟是皇天厚土允公子扶苏之请、迁朕来此,掌公子扶苏之躯、承公子扶苏之命!
李世民暗暗攥紧了双拳,眼中涌出自嘲之色。
朕为父之子,父皇轻朕。
朕率军南征北讨、鼎定大唐社稷,父皇却立皇兄为太子,让皇兄夺朕功业。
朕为天之子,苍天轻朕!
朕十七岁便纵马疆场,历经千难万险受常人不可承之苦,终为大唐皇帝、天可汗,苍天却于朕被尊为天可汗之至尊时刻迁朕于此,年岁不减分毫、权势却再无分毫!
罢!罢!罢!
好在公子扶苏乃是始皇帝长子,全了朕为长子的心愿,世人皆赞公子扶苏为礼孝标杆,全了朕得仁德贤名的心愿,世人皆敬仰公子扶苏、民心归附,全了朕得天下美名的心愿!
公子扶苏所拥有的,都是朕念念所求。
公子扶苏所缺,朕却皆曾享有,更是深知该如何夺取!
既是皇天厚土之令,朕便做一做这公子扶苏,将朕之才尽播于此,实现远胜三皇之丰功伟绩,令得皇天厚土如父皇一般,纵是不喜朕,却也不得不予朕尊崇!
朕更要趁夷狄疲敝之际尽灭夷狄,让我华夏万民再也无须经受五胡乱华之祸、做那胡贼瓮中的两脚羊!
只不知朕骤然离去,高明能否肩负起大唐……
等等!
朕夺了公子扶苏之躯,那朕之躯呢?
坏了!
朕的大唐!!!
李世民惊怒交加的心头急吼:【汝若敢动朕的观音婢分毫,朕定诛汝九族!!!】
李世民依稀听到了一声回应,而后三十年的漫长记忆便向着李世民的脑海奔涌而来!
至此,李世民终于明白了他身处何时何地。
现在根本就不是秦二世矫诏杀扶苏的秦二世元年。
而是始皇帝十年、亦即秦王政三十六年的十一月九日!
无论时间是向前推两年还是向后推两年,朕皆可随手破局。
但偏偏,现下距离始皇帝嬴政驾崩,尚有年余!
也就是说,方才那两名宦官所传确实是始皇帝诏,那诏也确实不是令朕自刎之诏。
结果朕却在始皇帝尚未驾崩的情况下,把始皇帝派来传诏朕回返咸阳城的侍郎给杀了?!
朕十数年的奋斗尽数化作尘土也就罢了。
而今又丢给了朕如此烂摊子?!
苍天何以弃朕如斯!
不过李世民现在最先需要考虑的问题却不是该如何面对暴怒的嬴政。
蒙恬手中剑尖已然指向李世民的心脏,肃声开口:“长公子言说二位侍郎乃是逆贼。”
“本将却不得不怀疑长公子因陛下之斥而心生怨怼,意欲行对大秦不利之举!”
李世民压下繁杂的思绪,好似蒙恬手里只是拿着一根烧火棍一样平静的看向蒙恬道:“孤,乃是陛下派来九原郡的监军。”
“而今长城未成、边境未安,陛下焉能令孤回返咸阳!”
“此二贼假陛下之名、矫陛下之诏召孤还朝是假。”
“褫孤监军之权、令陛下难辨蒙将军忠奸而不敢妄调蒙将军还朝臂助是真!”
“欲篡我大秦社稷之贼子,杀之何惜!”
事关自己的忠奸,蒙恬的态度缓和了些许,剑尖却依旧指着李世民的心脏,认真的说:“长公子所言,有理!”
“然,长公子此举太过冲动。”
“这两名侍郎乃是代陛下传诏而来,即便长公子对其心有怀疑,本将以为亦当先将此二人收监,再上禀陛下,请陛下决断。”
“而今两名传诏侍郎俱死于九原郡郡衙,此事甚大。”
“还请长公子速速弃剑,自缚双手。”
“本将会亲自护送长公子回返咸阳城,听凭陛下决断!”
原历史上的蒙恬之所以会质疑赐死扶苏的诏书、鼓动扶苏一起申诉复议,与蒙恬和扶苏之间的私交毫无关系,更无关于蒙恬的政治立场和政治倾向。
其根本原因非常简单。
就是因为那封赐死扶苏的诏书也赐蒙恬同死!
蒙恬不想死,所以蒙恬才会鼓动扶苏一起想尽办法活下去,
但现在,无人赐死蒙恬!
蒙恬并无生命危险,蒙恬凭什么要拖着全族老小的性命和扶苏行作乱之举?
扭送扶苏回咸阳换功劳、保平安,这不香吗?
面对蒙恬毫不掩饰的敌意,李世民满眼诚恳的看着蒙恬的双眼说:“事涉大秦社稷,孤焉能不冲动!”
“蒙将军大可放心,孤虽以为陛下不该坑杀方术士,却无作乱之心。”
“即便现下此署之内仅有将军与孤二人,孤亦绝不会推诿。”
“稍后孤便会亲撰奏章,将此间事细细禀明陛下,言明乃是孤一人亲斩二侍郎,与蒙将军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