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李岩不接受威胁
摄影棚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几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李岩站在空荡荡的3号棚中央，脚下散落着几根被踩断的粉笔标记线。
昨天这里还挤满了工作人员，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现在却寂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李总，咖啡。”
白薇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到她纤细的手指上。
李岩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谢谢。”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器材箱，上面还贴着“《美妙人生》剧组专用”的标签。
郝东大步走进棚内，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查清楚了，”他压低声音，“螺丝松动是星辉的人干的。他们承认了，说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
林小柔正蹲在泳池边收拾道具，闻言猛地抬头，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前。
“星辉？就是那个《梦中情人》的公司？”
“没错，”郝东冷笑，“行业龙头，市场份额占四成。”
他转向李岩，“他们王总想见你，说谈谈‘行业规矩’。”
白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鸿门宴。”
李岩啜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去见见也好。”
他放下杯子，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
星辉娱乐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王明德——星辉的CEO，一个五十多岁鬓角微霜的男人，正用镊子往紫砂壶里夹茶叶。
水汽蒸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李总年轻有为啊，”王明德慢条斯理地冲洗茶具，“《逆袭人生》点击量破三亿，后生可畏。”
李岩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份他们公司的财报，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数字。
“王总过奖，运气好而已。”
“运气？”王明德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你们把所有集数免费放出，这是坏了规矩。”
他递来一杯茶，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短剧市场，前五集免费，后面付费，这是行规。你们这么一搞，其他公司很难做啊。”
茶杯烫得惊人，李岩却纹丝不动地握着。“观众喜欢免费内容。”
“观众还喜欢天上掉馅饼呢！”王明德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恢复平静，“李总，加入行业协会吧，按规矩来。价格我们可以统一定，分成好商量。”
窗外的霓虹灯变换颜色，在李岩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他想起了系统面板上的数据：【用户黏度78%，付费转化率预估24%】。
如果按传统模式，至少损失六成观众。
“抱歉，”李岩放下茶杯，杯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坚持自己的模式。”
王明德的笑容消失了。
他拿起遥控器，墙上显示屏亮起，是各大影视城和器材租赁公司的联络名单。
“李总可能不知道，星辉成立二十年，还是有些朋友的。”
威胁像冰冷的蛇一样爬过李岩的脊背。
他站起身，西装裤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就各凭本事吧。”
“年轻人，”王明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行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规矩。”
---
次日的晨雾还未散尽，李岩就接到了陈强导演的电话。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白薇站在窗边，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划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全部？”李岩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对不起，李总。”陈强的声音充满歉意，“摄影老周、灯光阿杰、场记小张...他们都收到通知，再接您的戏就会被行业联合抵制。”
办公桌上的绿植叶片上沾着一滴水珠，缓缓滑落。
李岩想起昨天王明德展示的那份联络名单，原来不是虚张声势。
“我理解。”他听见自己说，“工资会结清，替我谢谢大家。”
“李总，对不住了。”
挂断电话，办公室陷入沉寂。
白薇的指甲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门被猛地推开，林小柔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马尾辫松散了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颈间。
“李总！器材租赁公司刚来电话，说...说合同要重新谈！”
郝东紧随其后，手里捏着一份解约函，纸张被他攥得皱皱巴巴。
“三家赞助商撤资，理由是‘商业策略调整’。”
李岩的视线扫过墙上《美妙人生》的海报，林美琪的红裙在画面上格外刺目。
“召集所有人，”他突然说，“一小时后会议室见。”
---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焦虑混合的气息。
林美琪坐在角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美甲上的水钻反射着冷光。
“星辉发了内部通告，”她冷笑一声，“把李总列入了‘非合作名单’。”
罗青青——负责服装的姑娘，正神经质地卷着衣角，棉质T恤被她揉出一片褶皱。
“我表哥在光芒传媒，说整个行业都在传...说我们坏了规矩。”
郝东猛地捶了下桌子，震得笔筒里的文具哗啦作响。
“狗屁规矩！不就是垄断吗？”
白薇突然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写下“岩创影业”四个大字，笔锋凌厉。“
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按他们的方式玩，”她转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寒光，“我们就创造新规则。”
李岩注意到林小柔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星。
她举起手，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我们可以联系那些电影学院，电影学院大把新人等着机会！”
“设备我可以解决，”
郝东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有个哥们开租赁公司，不受行业协会控制。”
林美琪放下手机，红唇抿成一条线。
“我认识几个自由摄影师，技术不错，就是...价格不菲。”
李岩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窗外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会议室。
“那就这么定了，”他站起身，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我们不仅要拍完，还要拍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