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影中的真相

上海的初冬，空气里夹杂着湿冷的寒意。林悠然站在XH区一家艺术中心的入口，手里攥着顾然给的摄影展门票，犹豫了几秒才迈进去。她穿了一件米色毛衣，背着装有画本的帆布包，脸上的疲惫被粉底遮了些许。这周她又熬了三个通宵改方案，主管周姐的“再优化”像紧箍咒，她却硬是挤出时间来这里——不为别的，只因顾然那句“想让你看看我的世界”。展厅里人声鼎沸，墙上挂满黑白与彩色的摄影作品，灯光柔和，像在诉说一个个故事。顾然站在展厅中央，正和几个观众聊他的作品。他穿着一件深蓝衬衫，笑容温和，看到林悠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你来了！走，我带你看看。”他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腕，林悠然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红，却没抽回手。顾然的展区在角落，几幅照片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张是外滩清晨的薄雾，一张是弄堂里孩子的笑脸，还有一张，是林悠然上次在咖啡店门口的侧影。她站在照片前，愣住了。照片里的她低头看手机，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侧，背景的霓虹灯模糊成光晕，像在守护她的孤独。标签上写着：《无题·等待》。“你怎么又偷拍我？”林悠然嗔怪，语气却软得像撒娇。顾然笑笑，眼神认真：“这张是我最喜欢的。你不知道，那一刻的你有多美。”她脸更红了，想说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悠然？你也在这儿？”许晴走过来，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手里端着杯红酒。她身旁跟着陈皓，他穿着冲锋衣，胡茬没刮，笑着跟林悠然打招呼：“哟，工作狂人出来放风了？”林悠然尴尬地笑笑，心底却有些不自在——许晴和陈皓的出现，像在提醒她，她和顾然的世界并不只有彼此。许晴的目光落在林悠然的照片上，挑眉道：“顾然，这张拍得真好。悠然，你该多来点这种场合，放松放松。”她语气友好，可林悠然总觉得话里有刺。她低声回了句“谢谢”，转身去看其他照片，掩饰心底的酸涩。展览进行到高潮时，主办方宣布了一个即兴环节：邀请观众与摄影师互动，分享照片背后的故事。顾然被点名上台，他站在聚光灯下，指着林悠然的照片，平静地说：“这张照片，拍的是一个我很在意的人。她在忙碌的生活里，忘了给自己留时间。我希望她能看到，她值得更好的世界。”台下掌声响起，林悠然却愣在原地。顾然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像一束光，刺得她眼眶发热。她想笑，却发现喉咙哽住了。许晴站在她身旁，低声道：“悠然，顾然从没为谁这样认真过。你别让他等太久。”她语气复杂，像鼓励，又像提醒。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展厅门口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30多岁，气场凌厉——是林悠然的同事兼前追求者赵凯。他是公司市场部的副总监，去年曾猛追林悠然，被她拒绝后仍不时“关心”她。赵凯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皱眉走过来：“悠然？你不是说今晚要改方案？跑这儿干嘛？”林悠然脸色一僵，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她低声道：“我……抽空来的。”赵凯冷笑，语气带刺：“抽空？周姐让我盯着你，你这态度，明天报告交得出吗？”他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顾然从台上下来，皱眉站在林悠然身旁：“有事不能私下说？非在这儿闹？”赵凯瞥了顾然一眼，嘲讽道：“你谁啊？悠然的事用不着外人管。”林悠然心底一沉，急忙拉住顾然：“别吵了，我来处理。”她转向赵凯，深吸一口气：“赵凯，我的事我自己会负责。你不用在这儿指手画脚。”赵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顶嘴，冷哼一声：“行，你别后悔。”他转身离开，留下一片尴尬的空气。陈皓走过来，拍拍顾然的肩，低声道：“兄弟，冷静点。”许晴则拉着林悠然到角落，递给她一杯水：“悠然，你刚才那句，挺有种。”林悠然握着杯子，手微微发抖。她知道，赵凯的话会传到周姐耳朵里，明天可能是一场风暴。可她看着顾然，他眼中的担忧像一股暖流，让她不想再退缩。她低声道：“顾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顾然摇头，语气坚定：“不是麻烦。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被这种人欺负。”展览结束，顾然送林悠然回家。夜风吹过外滩，江面映着城市的灯火。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向他：“顾然，你那天说，你愿意陪我试……是真的吗？”顾然愣了一下，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想看你画更多的画，过你想过的生活。”林悠然笑了，眼泪却滑了下来。她想起这些年的奔波，武汉老家的电话，公司里的冷眼，还有那个被她藏起来的画本。她擦掉泪，声音轻却坚定：“那就试试吧。我不想再逃了。”第二天，她一早去了公司，主动找到周姐，递交了一份休假申请。面对周姐的冷脸，她平静地说：“我想给自己点时间。”走出办公室，她给许晴发了条消息：“晴姐，画室还收学生吗？”然后，她拨通顾然的电话：“展览的照片，能给我一张吗？我想画下来。”电话那头，顾然笑了：“随时给你。不过下次，我想拍你画画的样子。”林悠然心底一暖，抬头看向天空。乌云散开，露出一丝星光，像在回应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