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雨夜（求追读）
林一觉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进行呼吸，身子不住颤抖，耳畔还回荡着身后传来的凄厉惨叫。
一时间心中的恐惧甚至压过了身体中的灼热感。
他回过头望向身后。
漆黑的巷子没有什么光亮，什么也没有。
很安静。
巷子外，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情侣嬉笑打闹，孩童追逐奔跑，仿佛方才胡同里的恐怖场景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可鼻腔里挥之不去的铁锈味，还有后背沁出的冷汗，都在提醒他那一切真实发生过。
林一觉直起身，咽了咽口水，慢慢后退，远离巷口。
人群中偶尔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吓到。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毫无疑问，绝对不是人。
难道是异形怪？或者某种异兽？
这并非不可能，高墙虽然稳固，防线也一重接着一重，但终归有疏漏。
至于那个流浪汉……应该是死了吧？
林一觉喉咙莫名有些干涩。
如果没有对方作垫子，他肯定会被追上。
那个时候他肯定会反抗，但能打得过那怪物吗？
他回忆着刚刚巷子里那四肢触地，不断跳跃前行的黑影，心中没有答案。
夜风裹着街边烧烤摊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一觉却猛地捂住口鼻——混合着孜然与炭火的焦香里，他竟清晰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记忆突然翻涌，胡同里黑猫的血污、黑影身上的铁锈味，此刻在脑海中化作甘甜的琼浆，引得胃部剧烈抽搐。
原本沉寂下去的异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一下爆发。
让他不得不扶住路边的交通信号灯才能站稳。
几个放学的中学生嬉笑打闹着跑过，其中扎马尾的女孩发梢扫过他手背，那一瞬间，他好像清晰听见对方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小伙子，你怎么了？脸色比白纸还白。”路上，提着小板凳正走着的大爷停下脚步，推了推老花镜，好心地问道。
林一觉看着对方，视线落在其满是老人斑的脸上，喉间再度泛起铁锈味。
他摇摇头，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没走多久，随着肾上腺激素开始失效，剧烈奔跑过后的疲惫感开始上涌
混杂着身体中的灼热与空虚感，直让人又饿又困。
林一觉揉了揉脸，使劲深呼吸了几口，抬头看向周围，又看了看时间。
刚才居然只花了五分钟就跑完了之前需要十几分钟跑过的路程。
这样算，如果不出意外，再走十来分钟，他就能到家。
想到这，林一觉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这才有空回想起方才自己的状态。
‘刚才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自己身体内部的饥渴感，居然压过了虫噬的疼痛，甚至于关键时刻，还给自己提供了体力。’
低下头，林一觉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他原本以为身上的异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可现在，似乎有点不一样。
而且此时回想起来，无论是巷子里，还是巷口外，面对那血腥味，他居然没有半点不适应，反而下意识地觉得很好闻，有些迷醉于其中的芳香。
就像酷爱甜品的人，突然看到几块小蛋糕一样。
再联想到，方才与路人近距离接触后身体的奇妙反应，他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或许只是错觉，这么久了，家里也好，学校、俱乐部也罢，我也不是没有和人接触过，我表现的可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他自言自语道，努力说服自己。
他其实能接受自己吃生肉，因为比起生存，这点癖好算不了什么。
前世抖音上，他还刷到过更离谱的，比如吃沙子，吃蛇。
但他就怕吃生肉只是前期的症状，万一病情恶化后……
没有多想，缓慢走路走了一会，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后，林一觉开始加快速度。他还想回家赶晚饭。
“这条路反正不能再走了，打车也不能再走，而且力量……我要更多的力量。”
他揉了揉头发，得益于高墙，上学，放学，俱乐部补习，抛开高考和职高下乡，如此平静的生活，给了他一种错觉，一种这还是前世和平年代的错觉。
而方才发生的一幕，却把一切打破。
真的有怪物，几下就杀了个人。
更离谱的是，杀了之后，明明相距不过百来米，绝大多数人居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太可怕了，这是他前世时任何一个城市，绝不可能发生。
所以……末世终究是末世。
林一觉紧了紧衣服，加快脚步。
哐当！
突然间，响过一阵雷声，紧接着闪电将天空照亮
几乎不到半分钟就起风了，吹得路旁的小树叶子簌簌响。
林一觉抬起头，开始下雨，雨丝正顺着路灯的光晕往下淌。
他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往小区便利店跑。
历史课上讲过，在即将进入寒河期前，天气会变得极端多变。
早上大太阳，中午就下暴雨的情况有很多。
便利店的招牌在雨幕里忽明忽暗，他刚摸到门把手，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嗯？？”
他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下意识回头，只看见身后积水的路面上，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病啊！”
尖锐的女声炸在耳边。林一觉这才发现自己撞了人——穿米色连衣裙的女生抱着文件袋站在台阶上，睫毛膏被雨水晕开两道黑痕，正瞪着他，
“没长眼啊？我刚打印的报表全湿了！”女生一头长发，脸很小，一脸厌恶地看着她。
“对......对不起。”林一觉后退半步，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
他正要往边上让，鼻尖突然窜进一股腥甜。不是雨的味道，是血。
很淡，混在潮湿的空气里，像被稀释的草莓酱。他盯着女生怀里的文件袋——雨水正从袋口往下淌，不是透明的，是暗红的。
“你......你文件袋是不是在流血？”他脱口而出。
女生的表情瞬间扭曲：“神经病吧？这是咖啡！我早上买的冰美式洒了！”她用力甩了甩文件袋，几滴液体溅在林一觉手背上。
他凑到眼前看——是红的，带着细小的颗粒，像凝固的血渣。
那血腥味中，果然多出了一股咖啡的香味。
那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后巷突然传来“当啷”一声。
是金属垃圾桶倒地的声响
想到这里，林一觉似乎察觉到什么，再度转身、
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人影就站在十字路口。
和他们间距不到十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