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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孽障在哪里?!(求追读!)

辛阳县城里,某个犄角旮旯里。

卞向文蹲在角落里长蘑菇,看着孙长老发来的传信,有点犹豫。

他不明白,自己记忆里的孙长老明显脾气是很好的,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就炸锅了呢……

听孙长老那意思,卞向文觉得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大概是没问题的,这小报上的故事,似乎是真跟九阳宗的旧事有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确有其事的话,作为九阳宗的药阁长老,孙不药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查清楚?

主要是,孙长老短短的一句话里透出了十分的怒气,然而这怒气也不像是因为小报造谣胡说,否则最后,对方多半会补一句“查到了我来揍这个劳什子八卦真人”之类的话。

所以,这火气……是冲着话本里的那个主角?

正道天骄?

卞向文感觉有点牙疼,迟疑了好久,连去茶馆听人说书的心思都没了,抖着手将自己的疑问半遮半掩地说了出来。

【查,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孙长老,这件事不用禀报宗门吗?要不,我现在回宗门一趟,亲手将小报带给掌门和其他长老,让他们看看,如此也方便后面的事。您知道的,我身上本就有天机阁的任务,若是任务期间擅自离开,被发现就糟糕了!】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凡是从天机阁领了任务、离开宗门的,不论长老还是弟子,任务期间的所有花费都可以报账,宗门来承担。

毕竟很多任务也没那么好做,万一任务报酬只有八百灵石,路上住店、购买药物、给过路费等等就花去一千,还要自费,那这做个屁的任务啊,谁愿意?

同样是因为能报销的缘故,每人做完任务之后,都要写下详细的任务报告,将自己出去办事的经过和开销都写出来,天机阁那帮人火眼金睛,哪里有问题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有经验比他们还丰富的老油条才能薅到油水。

显然卞向文并不具备这种编造任务日志的能力。

他既不能擅自离开辛阳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中途更换任务,没办法了,他只能找孙长老,要是孙长老能够发话,传信让他立刻返回宗门,那卞向文就完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孙不药同样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噼里啪啦地就发过去消息。

【回来?回来个屁,你这一时半会的都回不来了!】

【掌门刚下令通传宗门,除非持有他亲自发的手令,否则九阳宗内外门所有人,包括长老与峰主在内都不许外出,而且就连从外面回来的弟子和长老,回宗门后第一时间必须先去见掌门,跟他谈话后才能正常进入宗门。】

【你这情况还要回来,恐怕……算了,你自己琢磨琢磨!】

其实孙不药想说的是,如果卞向文所言句句属实,那么邵清扬这条命令,极大概率就是针对他这样的人发布的。

这也可以为他刚才的想法提供佐证。

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卞向文这种人在宗门外的突然听到了传言,传言刚好跟二十年前九阳宗发生的事情能对应上,刚好又撞见邵清扬莫名其妙封山禁止出入……

简直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偶尔的确是会发生这种几率很小的事情,俗称这事怎么就这么寸呢,可要放在邵清扬头上,孙不药是万万不相信的。

若果真是谣言,那邵清扬为什么要封山禁止大家离开,又为什么要亲自见见每一个做完任务归来的长老和弟子?他吃饱了撑的?

还说什么宗门里有邪修混进来,真是鬼话连篇!

有这种事,别说其他人要传到掌门那里,他的药阁也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否则走火入魔被引诱的弟子们从何诊断出问题的究竟,从哪得来丹药,又要怎么控制魔气?邵清扬这厮纯粹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

而卞向文,虽然他在修行一道上没有多少天赋,为人处事也内向、不圆滑,但如果一点优点都没有,也不可能进得了九阳宗,还修炼到了筑基期。

说起来,他处事虽然不圆滑,可同样不算情商太低,否则就不是简简单单地不讨喜了,那必须到处得罪人才合理。

他只是没天赋,又不是傻。

孙不药的弦外之音已经快弹到他脑门上来了,再听不懂,那就真别在宗门里混了,直接去当散修吧!

迟疑稍许。

卞向文嘬着牙花子回道:

【我明白您意思了孙长老,这样吧,您帮忙在天机阁发个任务,指定要我接,具体怎么编都行,不过任务内容得想个办法,让我在辛阳县到泊风城这个范围里活动一段时间,如此我才能赶过去查明情况,也有个正当理由。】

【宗门里我也没什么熟悉的可信之人,请您放心,此事没有您的首肯,我必定守口如瓶!】

孙不药本来还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转圈,不过现在看到他的传信,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邵清扬那个瘪犊子虽然气人,可他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到底也没防得住天意嘛!

重点是,如果卞向文联系的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事情传进了孙不药耳朵里——

现如今整个九阳宗里谁最烦邵清扬?非要论,恐怕孙不药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你小子也是命数如此,偏巧撞我手里来……”

孙不药哼笑着,手中令牌向卞向文传去最后一句话。

【天机阁那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不必管了,只要查清这话本的笔者究竟是谁,源头在哪就行,一旦找到,我会想办法拿些法器给你防身的。】

【大胆去做,有什么事老夫给你兜着!】

【还有,若是找到人了,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对方遇到任何危险,你得及时跟我知会一声!】

…………

掌门洞府,金光洞内。

邵清扬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手中那块令牌。

就在不久之前,闵毅那个废物才传来了新的消息,说是那劳什子碎金窟又闹了幺蛾子,搞了个《碎金窟飞闻录》,原先就是个讲不入流传闻的小报,如今却不知怎的有了路子,将那个破话本简化了一些,登在了小报之上。

现在小报都已经出到第三期了,闵毅才姗姗来迟地传回消息,言辞中还对那小报的传播程度描述得极其夸张,说什么碎金窟里简直人手一份,据说连外面的泊风城里都有不少人在看。

邵清扬都快气疯了。

他当然知道闵毅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就是因为先前莫名其妙在客栈里被人放倒,那“贼人”还用了他的令牌跟掌门传信,事后掌门勃然大怒,他一时半会也不敢再跟掌门传信,感觉不查清楚究竟,便没脸再跟掌门说话。

可就算再明白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邵清扬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滔天怒意。

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闵毅简直脑子被驴踢了吧!

现在好了,事情也没有查清楚,还让那帮人将话本大肆宣传,闹得沸沸扬扬。

搞成这样又要怎么收场?

邵清扬胸口起伏不定,饶是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地位,也无法令他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他只能庆幸——

幸好自己有远见,在听见风声后便立即封山,避免九阳宗的弟子和长老们再下山接触到这些传闻,还要求所有从外面回来的人先跟自己见一面,聊聊在外见闻才能放人。

即便现在暂时还没有人从外面回来,但邵清扬问过天机阁了,抛开那些云游的不谈,如今正在山下执行宗门任务的便足有上百人,挨个都见,哪怕只是聊聊,这工作量也绝不算小。

更何况,这些人中,还很可能有那种已经听过传言的。

邵清扬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多时。

他招来自己的另外几名心腹,吩咐道:

“你们去守着山门,若有外归的弟子、长老,便依我先前的命令直接带来金光洞。”

“看我眼色行事,我察觉不对劲了会暗示你们,有问题的统统带去后山禁地关押起来,然后……”

处理方式,与平时关押妖魔和邪修并无两样。

但是心腹里的其中一人有些踌躇,迟疑道:

“掌门,这处置我们倒是司空见惯,可……可他们都是宗门弟子,甚至是长老,这样对待,要是最后没查出问题,您恐怕要犯众怒啊。”

这话没毛病。

心腹嘛,都是为掌门考虑的,对于邵清扬这样一位在正道位高权重、修为也高的人物,名声有时候比实力还要重要。

邵清扬也没生气,或者说,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自己在生气。

所以,他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有时候,宗门的安危,比我个人的利益更要紧。”

“先前我传令时,你们也都听到了,如今宗门里混入了邪修,放在平时,慢慢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然而正好碰上第七峰的峰主祁川重伤,一时不察,便被贼人钻了空子,以至祁川失踪。”

“有一就有二,第一个失踪的是祁川,焉知往后失踪的会是谁?”

“我已经派人下山去找祁川了,可也要防备宗门内其他人遭罪,所以,凡是有嫌疑的,宁杀错不放过!何况我也没有杀他们,只是分开关押起来审问而已,是不是?”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日后长老和峰主们若是来这儿要说法,本座一力承担,不会让你们这些替我办事的人背锅寒心的。”

心腹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九分对掌门舍己为宗门的崇敬钦佩……以及一分的不安。

这要是峰主长老们被打上门来,他们作为动手的人,真的能躲过一劫吗?

然而,就在众心腹们即将离开金光洞之时。

邵清扬神识中那块传信令牌,又有人发来了消息。

不出意料,正是闵毅发来的。

他也没在意,反正令牌连接的是神识,即便心腹们看见他摸出了令牌,也不可能看到其中内容,于是便直接查看了对面发来的传信。

【掌门,那说书人今日讲的话本里,又出现了新的事,我刚从茶馆里出来,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情节!】

【说书的人讲……魔女在打探到了一定情报之后,回去禀报了魔门,不过她与天骄这些日子每晚都厮混在一起,回去后恶心呕吐,本以为是双修的弊端所致,结果等他们的少司命把脉查看过后,魔女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一月身孕。】

【她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天骄,而是默默等着,总归她本身便身材苗条纤细,前几月看不出来,即便初有显怀也能用宽大的裙裳遮盖,若等月份大了,按照魔门的计划,那时候双方已经开始最终决战,此事也不必再与天骄解释什么。】

【到这里就没了,欲知后事如何,要等明日再说……】

【您方才让我及时通报消息,有任何异动都要跟您传信,我才出茶楼便跟您讲了,这会儿正跟郭文韬一起往回走呢,回客栈了再跟您说具体的。】

诸心腹正齐齐往外走去,忽听到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们吓了老大一跳,连忙回头,却见自家掌门脸色铁青,硬生生拍碎了房里摆着的那张陨铁茶桌。

刚才那声巨响,就是茶桌被拍碎的声音。

心腹们赶紧跑回去,一边收拾地上残局,一边有铁头娃发问:

“掌门,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吗?您说一声,我们立马去把人抓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邵清扬脸色居然比刚才还要难看。

他死死咬住了腮帮子,眼睛里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充血,泛起了血丝。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

“滚!都滚出去!”

心腹们从没见过掌门发这么大的火。

眼见邵清扬周身已经开始散发恐怖的威压和力场,他们连陨铁碎片都来不及收拾打扫了,连滚带爬地往金光洞外跑。

最后,金光洞内只剩下邵清扬一个人。

他死死盯着自己手里那块令牌,良久后,居然笑了。

只是这笑脸比哭还扭曲。

“好,好得很……佛血盟,云忆寒,你们好得很呐!”

“算计本座一次还不够,竟然二十年前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真够有耐心的……”

“且走着瞧。”

“本座倒要看看,这孽障究竟有没有生下来,又在哪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