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灭门血夜

青石镇的星月被血色结界吞噬，云澈撞在无形屏障上，额角淌下的血，在虚空之中泛起层层涟漪。结界内的时空如同被折叠的画卷，显得格外的混乱——东街药铺的招牌尚在晨风中摇晃，西巷铁匠铺却已积满三日的灰尘。而自家小院上空，正同时呈现着三个时间段的惨象：

**午时**：云苓蹲在枣树下煎药，陶罐里紫背藤突然暴长，刺穿她的掌心；

**申时**：黑袍人踹开院门，将吐血的云苓拖向祠堂；

**此刻**：妹妹被钉在青铜巨树前，树根缠绕着镇民们干瘪的尸体！

“苓儿——！“云澈嘶吼着捶打结界，太虚镜碎片在掌心灼出焦痕，却于事无补，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突然，怀中的双鱼佩开始轻微地震动，发出阵阵龙吟，玉佩边缘生出鳞片状凸起，竟与结界产生共鸣。当他将玉佩按在屏障上时，惊觉这根本不是灵力结界，而是无数青铜管道交织成的立体阵图！

“咔嚓。“

玉佩如钥匙般旋开某个节点，云澈从管道缝隙滚入混乱时空。腐臭味扑面而来，他看见自己昨日采药的悬崖上，药婆婆正将月见草换成噬心藤；三日前失踪的王铁匠被锁在青铜棺内，胸口插着与云苓相同的匕首；而当下这个时空的云苓...

“哥...快走...“

被钉在树干的云苓突然抬头，瞳孔变成璀璨的金色。她心口的匕首正在融化，露出内部精密的青铜机括——这竟是夜罗殿仿制的太虚镜碎片！

黑袍首领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不愧是最后的祭品，被剜心还能说话。“他掀开兜帽，露出与玄霄子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额生龙角、面覆青鳞，“多亏你妹妹养了十八年的心头血，才能激活这具'伪镜'。“

云澈浑身血液冻结。他终于看清青铜巨树的真容——树干由无数人体拼接而成，每张脸都是镇民熟识的面孔！树冠垂落的藤蔓刺入云苓四肢，正将她的精血输送到顶端花苞，那花苞中隐约可见婴儿形态的魔胎。

“你们竟用活人培育天魔！“云澈的嘶吼带着哭腔，青霄剑感应到主人悲愤，自行出鞘斩向藤蔓。剑锋却被青铜管道缠住，管道内流淌的正是云苓的血！

“你以为青石镇为何能存在三百年？“首领弹指击碎青霄剑，“这里本就是为培育圣胎建造的温床，每个镇民体内都种着从太虚镜剥落的'道种'。“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块与云澈胎记相同的星纹铜片，“而你妹妹，是唯一能融合所有道种的容器！“

云澈如遭雷击。记忆闪回药婆婆的警告、父母遗留的染血剑匣、祠堂暗道的青铜棺...所有线索串联成残酷的真相：双鱼佩是道种融合器，云苓从出生就被选为祭品，而自己这个“哥哥“，不过是温养道种的工具人！

“时辰到。“首领抬手结印。魔胎花苞骤然绽放，云苓的身体开始结晶化。她用最后的力量捏碎发簪，簪头滚出颗留影珠——这是昨夜偷偷录下的画面：

病榻上的云苓咳着血，将双鱼佩按在心口。玉佩吸饱金血后浮现星图，她对着虚空惨笑：“师尊，您骗得澈儿好苦...“画面外传来玄霄子的叹息：“为师，也是为苍生...“

“不——！！！“

云澈的悲鸣引动天地异变。怀中的太虚镜碎片疯狂旋转，青铜管道一根根爆裂。时空开始坍缩，三个时段的云苓同时转头看他，用口型传递着同一句话：

**“去祠堂...毁掉主根...“**

当魔胎即将破苞的刹那，云澈引爆全身灵力扑向青铜树。首领的利爪贯穿他胸膛，却抓了个空——这是太虚镜制造的幻象！真正的云澈已遁入时空裂隙，抱着云苓结晶化的残躯，跌进祠堂地底的青铜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