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有鬼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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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怕是有点傻了

“叮铃铃”

那种老式的电话响了,林厂长在窦甫瞄过来的视线里拿起电话。

“喂,你好,有什么事?原来是刘主任,怎么了吗?”

“嗯,我知道了。”

“哎,好好好,你就这么办吧,听你的安排。”

把电话挂了,林厂长扭头过来面向窦甫,此时的窦甫还在看着那个电话,像是第一次见这个新奇的玩意儿。

林厂长敲了一下桌面,把窦甫的眼神拉了回来。

“小宁啊,我看你伤得很严重,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厂长,我伤的不严重,不需要休息,等伤口好一些,我就来上班,说什么都不会耽误纺织厂进度的。”窦甫义正言辞。

“好了,我知道你是全场同志劳动的榜样,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离开医院的时候跟医生和护士说了吗?”

窦甫理亏,麻利的认错:“厂长,对不起,您说的是对的。”

“厂里有很多员工都在找我反映了,你伤得很严重,需要请一个月左右的假。”

窦甫立马回答:“不需要一个月,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会恢复好的。”

“好了,我给你批一个月的假,在这一个月里,你好好养伤,把身体养好再回来工作。”林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本请假条,撕出其中一张,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盖上公章,把假条递给窦甫。

窦甫连忙用手接住:“谢谢厂长。”

林厂长站起来,送他们两个人出去。

要不说人家是厂长,就这种礼貌的行为,有哪几个身居高位的人能做到?

马罐扶着窦甫,两人并肩而行,走到厂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人,甚至有点奶油小生的样子,那个人的气质很好,勾得窦甫看了好几眼。

“朱姐,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马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那个人听到声音了,转过头,看着窦甫挑了挑眉。

那人:“朱组长,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窦甫耳朵有点红,偷看人家被抓包了,有一点尴尬。

窦甫在脑子里搜寻者这个人,说:“原来是桑乔师傅,我磕到脑子了,一时间没对上您的的脸,真是不好意思。”

窦甫用手指着头上的纱布,不好意思的超桑乔笑了一下。

“是吗?那朱组长要好好休息啊,我先走了。”桑乔话一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马罐扶着窦甫。

“桑师傅还是一如既往。”马罐说。

桑乔,省城来的高科技人才,黄杆村的纺织厂新进的机器坏了,桑乔才被派过来的维修。

算算日子,在这里也呆了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原主经常去献殷勤,经常给他端茶倒水,但桑乔好像不怎么领情,从来没有喝过朱青宁倒的水,不如说,桑乔从来到这个村子起,就从来没有喝过村子里的一口水,他都是专门从副食品商店那里买的桶装水,工人们背地里都说他有假清高,装什么逼。

但人家技术的确过硬,才刚来就把机器的问题解决了,本来都要走了,上级又说我们村没有什么技术人员,让他留在这里培训工人一下,下次机器再有什么问题,就不用再派人来了,桑乔这才留到现在,但估计他把基础知识教给工人之后就要离开了。

回到医院的病床上,窦甫在想着任务的事情,连病房里进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朱组长~我来看你啦~”是一个甜甜的,温温柔柔的声音,跟这个村子的整体氛围十分不搭。

是同样住院的汤明明,她受的伤比窦甫轻,脑袋上不像窦甫一样缠了一圈又一圈,她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拿了一点纱布和一点医用胶带粘在伤口上,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观程度。

窦甫靠在床头,声音虚弱的说:“汤同志有心了。”

还真是没良心,汤明明能走能动能跑,怎么说原主也算救了她,恩人跟她一个医院,就在一楼住着,中间就只隔了几个病房,总距离不超过100米,她这会儿才慢慢吞吞现身。

听到窦甫这么说,她也不尴尬。汤明明撅着嘴把怀里的铁皮罐子跟一篓子苹果放到床头柜上:“这是送给你的。”都是别人来探望它买的东西,她吃腻了,不想吃。

窦甫瞅铁皮罐子,原来是一罐黄桃罐头,这个年代的人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黄桃罐头之类的东西也挺贵的。

汤明明从兜里拿出一叠崭新的10元,数了十张递给陈子轻:“这一百你收着,买点营养品。”

窦甫义正言辞:“汤同志,吃的我收下了,钱我是万万不能……”

汤明明打断她:“收着吧,我不想欠人情。”

窦甫是个九零后,从小生活过得不怎么好,钱是个好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窦甫余光扫到钱上,她也没见过这种人民币,印的人可真多,有一种年代感。

“既然汤同志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窦甫思索着说,“我会交到村子里,下次办集体活动当奖金用。”

汤明明眼睛睁得大大的,同时竖大拇指:“朱组长无私的奉献精神让我敬佩。”

“哪里哪里。”窦甫感觉她有点阴阳怪气,虽然她可以不管原主的处事作风,但也不能变化太大,否则可能就要面临被跳大神的风险。

“太谦虚了。”汤明明敷衍完了,说,“朱组长,厂里给你安排的病假你知道了吗?”

窦甫“嗯”了一声。

“真好呀,你可以休息一整个月呢!我去找林厂长请假的时候,他只能给我批10天的假期,这10天可以做好多事情呢!对了,朱组长,你们组的任务可以完成吗?”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又上来了。

窦甫用铁皮罐子压着钱,头还扭向那个方位,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在听汤明明讲话。

汤明明看出来了,这个朱青宁平时对她嘘寒问暖,凡是她的需要和帮助,她都会尽力的去干,这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傻的人,也没有不求回报的,所以,朱青宁肯定要图些什么。

今年厂里的指标比较高,机器又坏过一段时间,虽然说现在修好了,但任务还是很多的,要不停地赶工,现在朱青宁这一组因为邹小光的请假,人手本来就不够,她这个组长又住院了,进度算是彻底的拉下了。

要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总之,汤明明算是欠了朱青宁的一个人情,她肯定要提要求,具体是什么要求呢,汤明明心里有个底。

朱青宁想让她帮他们组改一下指标。

汤明明作为城里来的女知青,当然不可能跟普通村民一样当工人,她是干文职的,许多数据都要从她手里经过,然后呈给厂长。

这种让她动动手指就能干的事情,朱青宁肯定会提。

所以她这时候兴致勃勃地来看望青宁了,她就喜欢看青宁吃瘪的样子,看着这个假清高的人,因为事情来求她,然后她在严词拒绝下灰头土脸,不敢想朱青宁那时候的脸色会有多精彩!

汤明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一幕了。

“汤同志,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休息了。”

汤明明遭到重击,她满脸难以置信,这是赶她走?

她不是有事情求我吗?这就把我赶走了?肯定是欲擒故纵,朱青宁这个女人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汤明明假模假样地走到门口:“那我走了,你休息吧。”

谁知病床上的人忽然叫住他:“汤同志。”

汤明明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她鄙夷地往后扭头,扭到一半听见一句。

“麻烦你把门带上。”

“……”

汤小光又羞又气,她有点跟的鞋子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哒的响,感觉怨气重重的。

到了傍晚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假装路过清宁的病房,发现病房里住进来一个工人家属,青宁那床的被子是叠着的。

人呢,去哪了?汤小光快步跑去找医生。

医生说病人的各项指标符合出院的标准,她回去的心又很热切,就让她回去修养了,两天后来复查。

汤明明想:“朱青宁这个农村乡巴佬,到底怎么回事呀?这么好的机会给到她面前竟然不用,白瞎了让她救了我!”

窦甫回到朱家养伤,原主的家庭情况不算好,一共有兄弟姊妹加父母六人,一家人住在村东,家里的一个小院子里盖着三间屋子,最大的一间既是厨房,又是卧室,住着两个弟弟朱星和朱嘉,其他两间小的,一间是父母的屋子,一间是朱青宁和姐姐朱海燕的屋子。

一回到家,窦甫就寻着记忆一下躺在床上,炸起了一阵灰尘,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姐姐朱海燕已经嫁到县城去了,所以目前这个屋子只有朱清宁一个人住,而她又因为在纺织厂上班,住在员工宿舍,不怎么回来,屋子里已经落了好些灰了。

窦甫又从床上爬起来,看一看落满灰尘的屋子,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她转头坐在了椅子上。

“姐——你回来啦!咋样呀你的头?没多大的事儿吧?”老四朱嘉放学了,回来看见门口的行李,就知道姐姐回来了。

朱父朱母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家里是种田的,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钱,现在两个弟弟读书的费用基本上都是朱青宁供的。所以原主在家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家里的孩子一多,日子自然捉襟见肘,原主没有读过多少书,早早辍学也是因为没有钱的缘故,但原主的内心又渴望知识,导致她对学历高的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滤镜。

窦甫喊弟弟帮她收拾一下屋子,她坐在椅子上,拿出汤明明送给她的苹果,慢慢地啃着。

不知道为什么,窦甫总感觉这个苹果很好吃,可能是在80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农药和科技与狠活,苹果脆甜脆甜的。

窦甫慢悠悠地啃着,太阳快要落山了,金黄色的太阳洒进屋子里,朱嘉正在给姐姐收拾床铺,床单一抖,好多灰尘飘向空中,给窦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捂着脑壳喊痛。

“二姐,你没事儿吧?头还痛不痛?我出去抖,姐,你等着我啊。”

说着,抱着被子就出去抖起来。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朱父朱母,他们俩干完农活回来了,看见朱嘉在外面抖被子,问:“你姐咋回来啦?她不是在厂里吗?”

“我姐脑壳伤了你们都不知道呀,她回来休息几天。”朱嘉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

“那不耽误上工吧,别被其他人抓到把柄……”朱母皱眉说。

“我姐头伤成这样,你们不去看看她吗?一天到晚说工作工作,哪有你们这样当爹妈的……”朱嘉嘟囔。

老两口这才放下手中农具,去看青宁,推开门,就看见朱青宁一个人坐在床板上,嘴里叼着一个苹果,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可怜的儿啊,你的头怎么伤成这样呀?没事儿吧?”朱母看见窦甫伤得这么严重,赶紧走上前,好好的看看她。

“没事儿,没事儿,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才出来的,回来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你要在家里呆多久才去上班?不耽误工作吧?你们领导给批假了吗?”朱父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

这些问题把窦甫恍了一下,对了,原主是他们家的最大劳动力,挣的钱也是最多的,不能出问题,这也是原主都26了,嫁不出去的原因之一,她有一家老小要养,原来相了几个亲,在得知这样的家庭条件之后放弃了。

本来跟秦明都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又出的那一档子事,原主没有安全感,又吹了。

老两口很紧张朱青宁这个工作,“我们领导给批假了,批了一个月了,当然我也不会休一个月的假,等头好一些了,我就去上班。”

“那就好,那就好,等你去上班的时候,我给你拿两只母鸡。”朱父放心的说。

“为什么要拿母鸡?炖汤给我补补吗?”窦甫疑惑的问。

“哎呀,你这孩子,你拿两只母鸡送给你们领导呀,你领导拿了你的东西,自然要给你点好处的,他也不会因为你请假刁难你呀。”朱父自认为眼光长远的说。

“哎呦,还有,你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之后的工作要赶紧赶上,每天提早一个小时去,每天延后一个小时回,让领导看到你努力工作的样子,让他好好提拔提拔你,闲着没事儿,你去帮领导扫扫地擦擦桌,听到了没?”

窦甫算是知道原主这副讨好别人的招数是从哪里学的了?

但跟朱父朱母是说不通的,窦甫只能笑着打哈哈过去。

“二姐,你回来啦!”老三朱星也放学了,“你这头怎么这么严重?不在住几天院吗?”

“不了不了,医生说快好了”

“那就好,我去给你打水擦擦桌子。”

朱星和朱嘉两个孩子忙前忙后的帮她收拾屋子,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

“吃饭啦!”朱母端着一碗鸡肉上来,朱母想着还是得给女儿好好补补,毕竟伤的这么严重。

“姐,你吃鸡腿,”朱星加了一个大鸡腿放在窦甫碗里,“朱嘉!不准吃,这是姐姐的。”朱嘉正要去夹剩下来的那一鸡腿。

朱嘉年纪毕竟还是小一点,还是小孩子,喜欢吃肉很正常。

窦甫小时候虽说生活条件不好,但也不至于肉也吃不起,所以她把鸡腿一人一个放在朱星和朱嘉的碗里。

“你们俩吃吧,肉还多得是,慢慢吃。”窦甫笑得很温柔。

朱嘉看了看姐姐,看了看哥哥,把鸡腿夹紧了窦甫的碗里,朱星也没吃,把鸡腿也重新夹进窦甫碗里。

窦甫边吃饭边问:“妈,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村里的水的味道怪怪的,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吃不出来水的味道,你问问你弟。”朱母说。

“姐,咱们村的水都是从后山的水塘里挑来吃的,我感觉没什么怪味,是不是你在喝水之前吃的啥呀?”朱星指了指放水的大水缸,“姐,你要不要再喝一口试试?”

窦甫从板凳上站起来,拿起水瓢,盛了一瓢水,看着那个清澈的水,窦甫还是没有喝下去,要真有问题怎么办?

晚上,窦甫躺在床上,想着还是去住职工宿舍,她在家里呆着不自在,毕竟她不是原主,要是让朱家人发现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