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异类：鬼意识
就在张扬低头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异样的触感突然袭来。
他猛地抬起头，鼻尖似乎捕捉到一丝湿润气息。此刻，整个黄冈村已经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这雾气给张扬带来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恐惧。
紧接着，张扬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僵硬的感觉。他低头一看，发现雾气正从地面渗出，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这些无形的雾气，竟渐渐有了黏稠的质感，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背。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气味刺鼻难闻，仿佛是腥臭的血液。
张扬急忙抬脚想逃离，但无论他如何挣扎，脚下的雾气反而愈发浓重。这雾气不仅来自地面，还从村道、房屋、池塘、农田各个角落不断涌出。
转瞬间，整个黄冈村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雾网笼罩，天昏地暗，能见度极低。
面对这诡异的景象，张扬吓得肝胆俱裂，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可无论他怎么跑，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不断从雾中显现，将他的去路全部封死。
这些人形生物男女老少都有，穿着统一的寿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们空洞的眼神中透着刺骨的寒意，明显带着杀意。
直到这一刻，张扬才恍然大悟。
.“冯全要杀我？！“
望着那些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张扬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见鬼！这次绝对要完蛋了！”
张扬拼命转动着眼珠扫视四周，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之前他摸透了普通厉鬼的攻击模式，即便不是灵异体质的普通人也能用经验保命。可此刻的对手完全不同——那些被驭鬼者掌控的恶鬼，攻击完全跟着主人意识走。
特别是冯全操控的鬼雾，这玩意儿简直就是追着人咬的活阎王。虽说那家伙正躺在青铜棺材里，灵异力量输出顶多六成，但对张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说，依旧是致命威胁。
他紧咬着牙根苦笑。如果鬼差一上来就扑过来，他反而能借机反制，彻底收服对方。到那时别说区区一只鬼雾，就算冯全真把仓库里那两只厉鬼全放出来，自己驾驭着鬼差也照样能反杀——毕竟那两位都快被折磨到力量溃散的边缘了。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鬼差仿佛得了选择性失明，放着近在咫尺的张扬不管，反倒任由那团能要人命的鬼雾肆意蔓延。
真是天衣无缝的死局啊！难怪对方开出的条件简单得离谱。这老鬼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继续做交易——他早就盘算好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只要能硬扛过灵异反噬，等脱困之后还怕找不到下家？
腐臭的雾气如同千万根冰针刺入骨髓，张扬感觉四肢百骸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当他即将被冻僵之际，空间突然剧烈扭曲。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森宅邸。黑漆大门洞开，两侧的白幡随风翻卷。正厅中央停放着鎏金棺椁，香炉里残存着未燃尽的黄纸，火苗明明灭灭映着布满蛛网的供桌。
最瘆人的是那张悬在棺木前的遗照——相框空空如也，像是被人特意挖去了面容。
张扬踉跄着扑跪在地，剧烈喘息着。血腥味在喉间翻涌，他死死攥住衣襟才没让自己呕出来。冷汗混合着油汗浸透脊背，方才濒死的寒意正在迅速消退。
“咳咳...”
突如其来的呛咳声惊得他浑身一颤。
枯槁的手掌突然推开棺盖，在昏暗光线里映出惨白指节。随着那声剧咳，整个空间都浸透了毛骨悚然的阴冷。
“等等！咱们可以谈谈！”张扬声嘶力竭地吼道，看着那团裹挟死亡气息的雾气再度凝聚成型，“你非杀我不可？凭什么！”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鬼雾翻涌如沸，携着刺骨寒意将张扬重新裹成冰人。
张扬的脸猛地变得像烧焦的锅底一样漆黑，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嘴巴大张，一大滩猩红的鲜血喷射而出。
片刻后，他浑身开始散发出阵阵酸臭味。脸上的肌肤一片片脱落，身体各处布满溃烂的创口，肌肉、骨骼全都开始腐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整个人如同风化般迅速瓦解。
在拥有灵异能力的驭鬼者面前，普通人简直脆弱得像一粒微尘，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见张扬的身体完全崩溃后，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棺材里悠悠传出。
“这里本应保持平衡，不该被打破。不过既然你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反而省了我不少麻烦，动手也更加方便了。”
然而，就在冯全见危机解除，准备继续装死的时候。
血！
铺天盖地的血！
从张扬支离破碎的尸身上源源不断地涌流而出。神奇的是，尽管血液汩汩流出，却始终在张扬尸体周围三米之内徘徊，没有漫延至更远处。
突然，原本已经死透的张扬竟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他那腐朽的皮肉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就像被时光倒流一般，逐渐恢复如初。
紧接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竟如同被按下倒放键一样，缓缓倒流。
“鬼差……收服……成功！”张扬嘴角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冯全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刻发动了灵异攻击。他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此刻完全是在拼命。
“咳！咳咳！咳咳咳……”他的每一声咳嗽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就像是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垂死挣扎。然而，这也恰恰证明他已经毫无保留地使用了全力，绝不再是初时的试探性攻击。
可惜，他这一连串密集的灵异攻击落在张扬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连最轻微的反响都没有产生。
“这绝对不可能！”冯全终于无法维持镇定，惊骇地尖叫起来。
“怎么可能？”张扬嘴角的冷笑加深，“这难道不该谢你吗？否则我恐怕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自欺欺人下去。”
确实令人唏嘘。原来在张扬穿越的瞬间，他就与某种神秘存在融为了一体，只是他自己毫无察觉，一直误以为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如果让他给这个融合体命名，他会毫不犹豫地称之为——“鬼意识”。这是一种与常人无异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是灵异生物中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