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户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舒代荷便已早早起身，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囊，生怕惊醒了同住在破庙里的其他人。她悄悄地推开那扇破旧的庙门，踏入了清晨的雾气之中。
经过半日的行程，舒代荷终于来到了石壁县县城。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座矗立在前方的城门，它虽然没有京都皇宫的城墙那般高大宏伟，但在这小县城里，也算是颇为壮观了。
舒代荷在城门下稍稍逗留了一会儿，凝视着这座城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想起了自己 12岁那年，也是在这座城门下，与双亲挥泪告别，然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皇宫，成为了一名宫女。
时光荏苒，如今的她已经 30岁了，18年的宫廷生涯，让她的容颜早已改变，就连那熟悉的乡音，也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淡忘。
舒代荷怀揣着路引，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拦住了她的去路，要求查看路引。舒代荷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顺从地将路引递了上去。
官兵们仔细地检查了路引，确认无误后，便放行了舒代荷。舒代荷松了一口气，向官兵们打听衙门的位置，然后径直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在她离开城门不久后，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缓缓驶入城内。这些马车的车身上都印着“席家镖局”的字样，显然是席家镖局护卫的商队。
舒代荷一边走，一边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发现石壁县的街道宽敞而整洁，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生意兴隆。人们来来往往，或忙碌或悠闲，整个城市显得十分繁荣。
舒代荷心中暗自思忖，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也算是一个中县级别的城市了。离开皇宫后，她需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寻找谋生之道，看看能否找到赚钱的方法。
“舒姑娘，又见面了……”川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勒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在舒代荷身旁。
舒代荷闻声转头，见是川栋，不禁也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小哥，真巧啊，没想到你们也是县城的人。”
川栋跳下马车，走到舒代荷面前，笑着说：“是啊，这可真是太巧了。早上我还四处寻找姑娘呢，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舒代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是我不好，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你们道别。”
川栋连忙摆手，说道：“姑娘言重了，是我唐突了。我家老爷尝了你做的糕点味道不错，想购买一些给家里的公子小姐尝尝。不知道姑娘能否做一些。”
“当然……可以……”舒代荷连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就在刚才，她还在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寻找一条生路，而此刻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要买她亲手制作的糕点！
这糕点可不是普通的糕点，而是出自宫中御膳房的御厨之手。这可是舒代荷在御膳房帮厨时，费尽千辛万苦才学到的手艺。
虽然她的手艺可能比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御厨，但在民间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乘之选了。
“这是十两银子，作为订金。”川栋说着，将一锭白银递到了舒代荷的面前。
舒代荷连忙接过银子，同时开口问道：“那么，这些糕点做好后，我应该送到哪里呢？”
川栋微微一笑，回答道：“舒姑娘，待糕点制作完成后，请你送到怀民药铺即可。我家老爷便是怀民药铺的东家。”
等舒代荷离开后，川栋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向商老爷问道：“老爷，我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何要特意帮助舒姑娘呢？咱们府上并不缺少糕点啊。”
商老爷微微一笑，解释道：“舒姑娘对我有恩，我自然是能帮就帮一下。”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过多讨论的问题。
川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商老爷向来恩怨分明，对于有恩之人必定会涌泉相报。
商老爷接着吩咐道：“你去通知下面的人，让他们留意一下舒姑娘的动向，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只要确保她没有生命危险即可，千万不要去打扰她的正常生活。”
川栋连忙应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他转身离去，迅速传达商老爷的命令。
随着川栋的离开，商老爷的马车再次启程，车轮滚滚，朝着怀民药铺的方向疾驰而去。
…………
舒代荷走出衙门，看着手里的户籍，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激动。“女户”，这个新帝颁布的政策，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宫女们头顶的阴霾。
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户籍变更，更是对女性自主权的一次历史性肯定，让那些曾经被困于深宫、依附于皇权之下的女子们，有了重新书写自己命运的机会。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舒代荷感受着周遭的喧嚣与活力，这与她记忆中的宫廷生活截然不同。
那里，时间仿佛静止，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而严格的礼仪与劳作，个人的喜怒哀乐都被规矩和等级牢牢束缚。而今，她终于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想要的生活，这是一份多么珍贵且来之不易的自由。
五谷钱庄，作为晋朝最大的钱庄，其业务范围遍布五湖四海。不仅如此，这家钱庄还有一个吸引人的特点——存钱有利息！而且，其利息在所有钱庄中是最高的。
当舒代荷离开皇宫时，她得到了伺候的贵人赏赐的大量钱财。面对这笔财富，舒代荷深知需要妥善保管，以免被他人觊觎。
经过深思熟虑，她认为将钱存入五谷钱庄是最为安全和保险的选择。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确保钱财的安全，还能获得可观的利息收益。
更重要的是，将钱存在钱庄可以避免家中的人对她的财富产生非分之想。毕竟，钱财外露往往会引发各种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
踏入钱庄大门，一股古朴而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堂内，宾客络绎不绝，伙计们忙碌而有序地接待着每一位客户。
舒代荷被引至一位看似经验丰富的老掌柜面前，老掌柜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阅尽千帆的从容。
“贵客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老掌柜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让人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