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始大远征

预定的轨道轰炸开始，萨赫雷和他的盟友站在舰桥。

巡洋舰搭载的宏炮开始摧毁整个被污染的巢都。

星球在他们脚底燃烧，熊熊烈焰涤尽污秽。

从轨道俯瞰，主巢都的核心区域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抹去，留下一个边缘熔融、散发着红热余晖的巨大环形坑。

沃尔德团长看着这毁灭的一幕，这位铁血的防卫军指挥官，他见证了混沌的恐怖，也深知这种行为的必要，但目睹一座曾经生活着数十亿人口的巢都被如此彻底地抹去，心底深处依旧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凉。

“感谢您的帮助，阁下。”沃尔德诚挚地对萨赫雷说道。

萨赫雷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冰冷：“只要记得您对王朝的承诺就行。”

“卡尔维拉绝不辜负。”

战火初熄，硝烟未散，行星卫队在清剿残余的行尸，机械教的技术神甫在修复受损的设施，国教的牧师在安抚绝望的民众，那些侥幸从炼狱中生还的人们，便已在帝国的旗帜下开始了艰难的重建。

帝国就是在这样一个个伤痛后，不断痊愈，继续坚持。

而在人类忙碌的身影之外，另一股冰冷、高效的力量也在悄然运转。

在霍米特的精确指令下，大量伪装成帝国标准工程机械的“采集型冥工幽魂”被投放到指定区域。

这些构造体形如巨大的金属蜘蛛，动作迅捷而无声，它们并非用于建设，而是为了挖掘与采集。

一道道肉眼不可见、但能欺骗绝大多数帝国扫描设备的能量场被展开。

在矩阵的遮蔽下，冥工幽魂们开始高效运作。

巨大的机械臂将富含稀有金属和特种复合材料的矿石挖掘出来，经由内置的相位传送装置，直接输送回轨道上的死灵运输舰。

偶尔有帝国工程师好奇地瞥向这些“效率奇高的新型工程单位”，但都被霍米特派出的、伪装成技术神甫助手的死灵奴工以“机密测试型号”、“机械修会最新技术”等借口搪塞过去。

萨赫雷在确保资源输送按计划进行后，他将地面事务全权丢给霍米特和图哈，自己则准备返回轨道舰队。

一切计划都在有序的进行。

这本该让萨赫雷欣喜，但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不想见的客人。

修女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双眼仿佛能看穿萨赫雷的灵魂。

她周身没有金光，但那股源自帝皇意志的压迫感，比之前更甚。

“异形。”维奥莱特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依旧让我感到愤怒和警惕。但我也必须承认，你拯救了卡尔维拉，拯救了无数帝国的子民。”

萨赫雷点了点头，却时刻捏紧了他的权杖。

“我也期望与帝国达成一种互利共赢的友好合作关系。”

维奥莱特直视着他，无视了他那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戒备姿态。

“神皇的意志浩瀚难测，祂启示我，我的道路尚未在此终结。祂的目光落在了你之上。因此，我将遵从神谕，跟随你，为你的王朝服务。”

“这么说帝皇是答应庇护我的灵魂了。”

“帝皇对你的关注，是祂无上威能与慈悲的体现，而非你得以僭越和亵渎的理由。”

“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对帝皇抱有深深的崇敬之情。”

尽管他内心在疯狂吐槽这个端坐黄金王座的老登真是难伺候。

他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试图缓和这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说起来，我还一直未曾请教您的尊名。”

“维奥莱特。”

“王朝欢迎你的加入，维奥莱特女士。”萨赫雷郑重地伸出了他的手。

维奥莱特沉默了片刻，最终也伸出了手。

“在我为你服务之前，”维奥莱特松开手，目光转向舰桥的方向，“还请你释放那些被你用技控制的帝国子民。”

“这是自然。”

萨赫雷爽快地答应了：“愿意合作的，我会让他们留下来，帮助我们经营在这个星球的驻地，这是我们双赢协议的一部分。不愿意的，我会清除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然后让他们安全离开。”

“嗯。”维奥莱特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满载着从卡尔维拉攫取的特种复合材料和稀有矿石，三艘巡洋舰，悄然离开了轨道，踏上了返回墓穴世界的归途。

航行途中，萨赫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忽然意识到，那个总是在船上神经兮兮地到处乱转，看什么都想拆开研究的红色机油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

于是，他向霍米特问道：“那个叫以西莱德的技术神甫呢？他不是哭着喊着要加入我们，追寻万机之神的真理吗？怎么不见人影了？”

霍米特转向他，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答：“我给了他几个小东西让他去研究。作为交换，他将留在卡尔维拉，负责监督我们留下的开采设施的建设与运行，并确保我们的‘盟友’会严格遵守协议。”

萨赫雷盯着霍米特看了半天，试图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总感觉，霍米特和那个红色机油佬之间，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属于技术人员之间的友好交流。

“这样啊，那行吧。”萨赫雷耸了耸肩，“有个自己人盯着也好，省得那帮人耍花样。”

在无惯性引擎的帮助下，满载而归舰队很快就回到了他的家园。

当“大计划”号缓缓降落在改造后的星球核心船坞时，乌贝斯雷克本土王朝的死灵领主斯莱瓦多，已携一众王朝的贵族与督军静静等候。

整个乌贝斯雷克，如今已彻底匍匐在这位王子的脚下。

萨赫雷拄着权杖，大步流星地走下舷梯，图哈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紧随其后，维奥莱特则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金色的眼眸警惕地审视着这个异形的巢穴。

随着他的步伐，阶梯两侧，从最低阶的冥工构造体，到最高阶的斯莱瓦多领主，所有的太空死灵，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整齐划一地屈膝跪地。

他扫过下方黑压压的、由太空死灵组成的方阵，更后方的是隶属于萨拉坎王朝的、装备更为精良的巫妖卫队和重型武器。

他走到王座厅的边缘，俯瞰着他一手打造的流浪王国，目光最终投向了指挥中枢那巨大的全息星图。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幽绿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王座大厅。

“重启引擎！”

王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发出他回归的第一道指令。

“tmd，决定了，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