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来世予你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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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冷的医院/带她回家

“我…我有身份证…”他徒劳地掏出自己那张同样已经湿透的身份证。

“你的有什么用!”医生一把推开他的手,语气斩钉截铁。

“要么立刻找到她的家属带钱来签字!要么你们就等着吧!不过我看她这样子,怕是等不起!”

男医生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和旁边的护士低声交代着什么,语气淡漠。

陆瑾安愣在原地,浑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冰冷刺骨,医院走廊上洁白的灯关打在他脸上,映射出他绝望的面孔。

他听着急救室里隐约传来的仪器声,看着医生冷漠的侧脸,又呆呆的低头看了自己空空的口袋,和手上早已湿透的纸币紧紧的捏着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再响应女子的生命倒计时,医院的规则就是铜墙铁壁,而自己的贫穷就像是一道枷锁。

他救她出地狱般的车祸现场,却亲手将她送进了一个由金钱和制度构建的冰冷地狱。

不能等!一个疯狂的念头冲破了他心中所有的恐惧和计算,他猛的转身不再看那冰冷的抢救室大门,不再理会医生惊愕地目光,像一头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用尽全身力气冲进雨幕,奔向医院急救区域的门口。

那辆承载着女人的担架床还静静地停在那里,陆瑾安一把抓住冰冷的担架扶手,用肩膀狠狠顶住,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床。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陆瑾安的脸上、身上,他推着沉重的担架床在充满泥泞的道路上狂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一样柔软,却又重若千钧。

“让开!让开!”他嘶哑的吼着,声音被巨大的雨水声吞噬,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中投下模糊的光亮。

他凭借着本能和蛮力,推着承载着陌生女人的担架床,跌跌撞撞的向他蜗居的城中村而去。

巷子里面狭窄、曲折,地面坑坑洼洼,担架床在泥泞里艰难滚动,不时卡住。

陆瑾安不时用肩膀死命抵、不时用手扣,指甲缝里塞满了污泥,身上在摔倒时留下的伤口,被雨水和泥水一泡火辣辣的痛传遍陆瑾安全身。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不能停。”

终于那栋摇摇欲坠,墙体已残破不堪的老旧筒子楼出现在陆瑾安眼前,他几乎是撞开单元楼的门,狭窄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油烟混合的怪味。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连拖带拽,将担架床弄上木质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担架床和木质楼梯碰撞的刺耳噪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惊心。

他的出租屋在顶楼尽头,门是薄薄的木板,而锁是老式的挂锁,早已锈迹斑斑。

他手抖的厉害,拿出钥匙手几次都对不准钥匙孔,他只能不断撞击,“哐当”一声门终于被撞开了。

一股混杂着霉味、泡面味、和淡淡洗衣粉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不过十米,一张摇晃的单人床就占据了大半空间,床边有一张掉了漆的老桌子,上面对着基本杂书,墙角一个简易的衣柜,露出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唯一的光源是房顶上悬挂着的昏花老灯泡,冷风裹挟着点点雨水不断从窗子缝隙里钻了进来“砰砰”作响。

陆瑾安大口喘着粗气,头发一缕缕贴在额上,泥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在地面,他顾不上自己迅速地把担架床推进狭小的屋里瞬间占据了整片空间。

他小心翼翼轻轻的把女人从担架床上抱了下来,平放在自己那张还算干净的小床上。

女人的身体冰冷的吓人,就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雨水和血水浸透了她昂贵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纤细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副玲珑但是却毫无生气的轮廓。

额角那道伤口依旧狰狞,虽然在雨水的冲洗下血迹淡了些,但皮肉翻卷,边缘泛白,看得陆瑾安心惊胆战眼皮直跳。

她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长长的眼睫毛紧紧的闭着,在苍白的小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紧紧地勒住陆瑾安的心脏,他猛的摔了摔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是女人唯一的希望。

他冲到墙角那个小小的水槽边,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弄湿又不断扭干,又从一个旧瓷缸里翻出半瓶医用酒精。

回到床边,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拿起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女人脸上的血水和污泥,动作极其轻柔,深怕弄痛她。

冰凉的毛巾接触到皮肤,女人似乎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这声呻吟给了陆瑾安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更加仔细地清理伤口周围,血污被擦去,那道伤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咬咬牙,打开酒精瓶盖,浓烈的气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用干净的毛巾角蘸了点酒精,屏住呼吸,轻轻涂抹在伤口边缘消毒。女人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猛地一颤,眉头痛苦地蹙起,陆瑾安的心也跟着狠狠揪了一下。

没有纱布和绷带,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他一件干净的体恤上,拿出剪刀把它剪成了几条布带的形状。

他笨拙的把布带覆盖在伤口上,紧紧地把伤口包起来,他手法很是生疏布带绑的歪歪扭扭的看着很是滑稽。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寒冷、疲惫、后怕和巨大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视线都有些模糊,床上的女人依旧无声无息,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他颤抖着爬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旧毯子轻轻地盖在女人的身上,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靠着床沿滑落在地上,身体紧紧的蜷缩起来,试图保留一丝热量。

寒冷和饥饿不断吞噬着陆瑾安的身体,他摸了摸口袋那几张湿透的纸币还在,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铺平展开放在床头那张桌子上,他闭上酸涩的眼睛在床沿靠了起来,他不敢睡过去怕女人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断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女人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