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摇滚老炮的逆袭战
蓝星的夏夜闷热得像个蒸笼，潮湿的风裹挟着霓虹灯的光影，从破旧的窗缝挤进陈建国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老式空调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吐出断断续续的冷气，在墙面投下斑驳的阴影。褪色的墙面上，十年前金曲奖的海报边角已经卷曲，海报里意气风发的自己身着闪亮演出服，手持奖杯笑得灿烂，与镜子中两鬓斑白、眼角爬满皱纹的男人形成残酷对比。陈建国蜷缩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手心不断冒汗，在手机屏幕上留下道道水痕，距离《赤伶》上线还有十分钟，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心跳的倒计时。
床头的铁盒里，躺着那排蒙尘的奖杯，最中间的金曲奖杯底座还刻着“陈建国——华语乐坛未来之星”。他颤抖着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奖杯表面的灰尘簌簌落在掌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的庆功宴上，香槟气泡升腾，资本递来的橄榄枝铺满桌面，他举着酒杯，意气风发地对媒体说要开创音乐新时代；而如今，他却在酒吧后厨啃着冷馒头，用跑调的翻唱换取微薄收入，那些曾经的豪言壮语，早已被岁月磨成了叹息。
常宇潇的微博置顶了新歌链接，配图是陈建国戴着京剧脸谱、怀抱电吉他的剪影，暗红色的光影勾勒出沧桑与不羁。配文只有三个字：“听个响。”这条微博刚发布，评论区瞬间被挤爆，各色弹幕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陈建国滑动着手机屏幕，刺眼的文字让他喉咙发紧：“常宇潇又搞事！给过气歌手写歌？这是要消费情怀？”“这封面是京剧脸谱+电吉他？什么鬼搭配！土洋结合也太离谱了吧！”“赌五毛这歌会扑街，立帖为证！常宇潇这次要翻车！”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起录音时，常宇潇鼓励他“破音也是故事”的话语，想起小统在空中飞舞着调整伴奏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忐忑，也有一丝不甘。
终于，上线时间到了。陈建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十年的压抑都吐出来，然后点开了播放键。前奏响起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京剧的胡琴如泣如诉，婉转的旋律像是从百年时光中流淌而来，带着岁月的厚重与沧桑。他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戏班的日子，每天清晨跟着老师傅练嗓，寒风中冻得通红的手依然紧紧握着琴弦，那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这份古典的哀愁中时，电吉他突然如惊雷般炸响，撕裂了所有的平静。陈建国的嗓音从喉咙深处迸发，沙哑得像一把生锈的刀，却又锋利无比，直接割开了现代音乐华丽包装下的虚伪。“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当他唱到高潮，戏腔与摇滚的碰撞达到巅峰。他的身体随着节奏剧烈摇晃，仿佛要将十年的憋屈、不甘与坚持，全部化作歌声释放出来。那些被资本抛弃后，独自在深夜里徘徊的迷茫与绝望，那些在酒吧后厨默默吞咽的委屈，此刻都变成了音符，在空气中炸裂。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失控，各色惊叹与赞美如潮水般涌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太震撼了！”“陈建国不是那个唱《夕阳红》的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这爆发力绝了！”“常宇潇你是魔鬼吗？把一个老歌手逼出这种水平！这波跨界玩得太牛了！”陈建国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那些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响起的掌声与喝彩，此刻以数字的形式疯狂跳动在屏幕上，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凌晨三点，经纪人小王哭着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背景音里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电脑提示音：“建国哥！热搜爆了！‘过气歌王翻红’‘摇滚版赤伶’都在前十！播放量已经破亿了！各大音乐平台都在首页推荐！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合作邀约！”陈建国跌跌撞撞跑到窗边，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手机里飙升的播放量数字不断跳动。他突然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十年了，那些被遗忘的日子，那些自我怀疑的夜晚，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他终于又被看见了，那些蒙尘的梦想，终于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常宇潇的公寓里，量子夜灯投射出柔和的蓝光。他斜靠在悬浮沙发上，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狗笑”，眼睛盯着系统面板上不断攀升的声望值——陈叔的逆袭，让他的声望值暴涨 3万。小统兴奋地在空中翻着跟头，数据流在空中凝成烟花的形状，欢快地喊道：“宿主太厉害了！这次合作简直是神来之笔！那些说我们会扑街的人，脸都要被打肿啦！”
然而，小统的机械眼突然闪过红色警报，数据流瞬间变得紊乱：“宿主，检测到星耀娱乐在买黑热搜！”常宇潇挑眉，点开热搜榜，果然看到“常宇潇消费老歌手工商业绩”的词条正在快速爬升。评论区里，水军的恶意攻击如潮水般涌来：“不过是利用老歌手炒作”“常宇潇根本不懂音乐，只会博眼球”。这些熟悉的抹黑手段，让常宇潇想起星耀娱乐之前的种种打压，想起那个戴着熊猫面具的神秘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给陈建国发了条消息：“陈叔，准备一下，明天直播感谢我吧。”发送完消息，他看着窗外，夜色里齿轮集团的无人机群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引擎声隐隐传来，仿佛是敌人逼近的战鼓。但这一次，他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陈建国擦干眼泪，看着手机里常宇潇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他走到布满灰尘的奖杯前，轻轻擦拭着表面的污垢，十年前那个敢与资本对抗的自己，似乎又回来了。“好小子，那就陪你再疯一次。”他喃喃自语道。这一次，他要和常宇潇一起，在这个被资本垄断的音乐世界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而一场新的博弈，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他们手中的牌，才刚刚打出第一张，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与精彩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