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你还记得郭勋吗?
在几名小太监秘密出宫后。
朱由检放下手中奏折,接着来到皇宫之内的校场骑射。
上辈子他既没时间也没条件,去太过关心自己的健康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
开局虽不能说多么利好,但至少不用让他再像前世一样,每天殚精竭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朱由检骑在马上。
前世数年的前线战场经验再加上如今强健的体魄,使得他在适应过后,其手中射出的箭矢便已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在一旁伺候着的几十个太监宫女,看着皇上在校场之内驰骋的英武身姿,不自觉间心态就慢慢发生转变。
每个人都觉得皇宫之内好像变得更有生气了些,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死气沉沉。
就这样在校场之内操练了一个多时辰,朱由检方才回到乾清宫内。
洗漱完毕用完晚膳后,他命人在大殿内收拾出几个偏房。
从今天开始,那两百名亲卫便住进这偏房之内,好在夜晚睡觉时保护他的安全。
......
紫禁城外。
英国公府中。
张维贤正独自一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卧榻之上,榻前的地砖上满是狼藉的酒肴。
此刻的张维贤整个人看起来哪还有一点壮年国公的样子。
反倒像是个考了多年都没中举,最后已然疯癫的落魄士子。
门外站着几个怯生生的女人,却没一人敢进来劝诫服侍。
只因白天想来劝他少饮两杯的妻妾都被打骂了出去,她们这些丫鬟就更不敢了。
这么多年了,国公府上的下人还是第一次见张维贤发这么大的火。
张维贤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个丫鬟仆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但门外的几个女人却只是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张维贤今天所为虽然让她们惊惧,但平日待她们这些府中下人不薄,她们害怕张维贤一时郁结喝坏了身子。
“滚!都给老子滚!!”
眼看众人不肯离去,张维贤拿起手中酒壶向地上砸去,几个丫鬟这才缩着脖子跑到稍远些的地方候着。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时,张维贤脸上浮起一抹惨笑。
他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朝会上新皇对他的冷淡态度。
今日朝堂之上的那些言语,他岂能不知此举会得罪诸多同僚?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可新登基的皇上呢?
却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给他,仿佛自己思考良久,方才最终决定说出的生死攸关的大事。
在皇上眼里只是和其他官员一样无用的多余奏折。
别提这一举动给张维贤带来的打击究竟有多大了。
愤懑与郁闷交加之下,张维贤只得借酒消愁,给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
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不那么痛苦。
就这样吧,何必还去操心什么社稷之事?
手中握着酒壶,张维贤昏昏沉沉的睡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昏睡中的张维贤感到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身子。
还被郁结裹挟的他张口就想骂人。
睁开眼却看到自己的亲信管家正躬身立于一旁,而榻前正站着一个极其眼熟的面容,此人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王承恩!
看见王承恩。
张维贤猛的从榻上惊起,酒也瞬间醒了大半:“王公公?!你来这里是......”
王承恩笑着打断了张维贤:“张国公,陛下密令咱带你深夜进宫,快起来收拾洗漱吧。”
“陛下.......”
听见陛下二字,张维贤脑子的酒意瞬间全部消失不见,连积压的愤懑与郁闷也全都一同消失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间陛下召自己进宫是意味着什么。
绝对是要商讨京营相关事宜。
张维贤不由得激动起来:陛下他不是表面上那般什么事都懒得在意。
今日朝堂之上的无视举动,纯粹是天威难测!
念及此处,张维贤不禁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自认为自己阅历不差,却没能在今天持续时间不算短的早朝上,察觉到陛下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要知道他早朝之上可是一直都在不断观察陛下神色的。
这一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只有亲历者才知道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陛下他只是个刚登基没几日的十七岁少年,不是什么握权多年积威深重的壮年皇帝。
而张维贤喜则同样因为此点。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陛下刚登基就能做到这般,我大明说不得有救了。
于是一番激动之下。
张维贤在下榻时差点摔了个大的,好在一旁的王承恩和官家及时扶住了他。
......
在去往紫禁城内的轿子内,王承恩和张维贤并排而坐。
趁着这个机会,张维贤塞了个大金锭给王承恩,恭敬询问道:“王公公,陛下召我入宫可是要询问京营之事?”
“陛下天威难测,这个咱家可无从知晓,还得张国公亲自见了陛下后才能知道。”
王承恩笑着从张维贤手中接过金锭,心情不禁跟着愉悦起来。
不过他开心并不全是因为这锭金子,任何钱财在王承恩看来都是他替陛下收下的而已。
主要是刚才张维贤对陛下召他入宫时激动到从床上掉下来的反应,令王承恩感到开心。
他们是依附于皇权的,皇权越强,他们的地位便越高。
......
张维贤进入紫禁城后,被王承恩径直带入乾清宫中。
进入乾清宫内后,张维贤不禁又是一惊。
主要他看见了那群十五六的少年侍卫,以他长期厮混于军中的见识,自然能看出来这些少年虽然还很稚嫩,但恐怕都已是多多少少见过血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陛下就已在不知不觉间组建起这样一支卫队了?
张维贤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在被王承恩带到一间偏房后,张维贤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天子,五拜三叩:
“臣张维贤叩见陛下,恭请圣安!”
朱由检点点头:“平身。”
接着在他的示意下,王承恩搬来个绣墩,并跟着屏退了左右。
见状。
张维贤也是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开口问道:“陛下,您深夜召臣入宫,可是要与臣商议早朝时所说的京营之事?”
听着张维贤的询问,朱由检并没第一时间正面回答,而是开口反问了其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郭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