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梦,重生逆袭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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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铜镜里,那双本该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此刻却翻涌着滔天的恨意,炽烈的火焰几乎要将冰冷的镜面熔穿!

新帝庚桑霖——她的好太子哥哥,正踏着他们母子女三人温热的尸骨,黄袍加身,坐拥天下!

城中那一片片为永乐公主之死而响起的、刺耳痛快的叫好声,此刻在她耳中扭曲变形,如同地狱深渊里万千恶鬼发出的、嘲弄她命运的尖啸!

母妃沉冤未雪,弟弟血仇未报,而她自己……

竟是被亲生父亲亲手灌下毒鸩!

这蚀骨的冤屈与焚心的恨意,怎能随着永乐公主那冰冷的棺椁一同腐朽在黑暗的地底?

不!它必须喷薄而出,燃尽这肮脏的宫阙!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小丫鬟小钰的声音带着惊惶,怯生生地从旁边传来,显然被夏韵欣身上陡然迸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戾气所慑。

夏韵欣猛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滔天的恨意强行压回胸腔深处。

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巨浪已被强行冰封,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冻彻骨髓的寒潭。

她缓缓松开紧握到骨节发白的手指,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小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像暴风雪前的死寂,

“我饿了,去取些吃食来。”

小钰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被那平静下蕴含的恐怖压力所迫,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

过往的血泪在脑中翻腾。复仇!

这念头如同淬火的毒刃,在她心中反复淬炼。

她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足以撬动那座由谎言、背叛和鲜血筑成的巍峨宫阙的支点!

接下来的日子,夏韵欣像一块沉入深海的海绵,沉默而高效地汲取着关于这个“夏韵欣”身份和这“新世界”的一切信息。

身体的虚弱是真实的,走几步路便气喘吁吁,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这具躯壳吹散架。

但骨子里属于永乐公主的狠厉与坚韧,如同不灭的岩浆,支撑着她。

在无人的西院角落,她一遍遍尝试握紧那绵软无力的拳头。

抬起沉重的手臂,甚至拖着这具仿佛灌了铅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步一顿地挪动。

每一次肌肉撕裂般的酸痛,每一次肺叶灼烧般的喘息,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烧红的铁胚上。

将她复仇的意志锻造得更加坚硬、更加冰冷、更加锐不可当!

一日,她状似无意地靠近小钰,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

属于闺阁少女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探听:

“你最近……可打听到外面有什么新鲜大事?尤其是……宫里和宗室那边的动静?”

“宫里和宗室那边的?有啊!”

小钰来了精神,压低声音:

“我前天听前院管事的婆子嚼舌根,说新帝登基大典后,在太庙祭祀时,对泽郡王……那态度,可真是半点情面不留!”

夏韵欣捻着衣角的指尖蓦地一顿,声音平静无波:“泽郡王?庚桑泽?”

“对,就是那位郡王爷!”

小钰用力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平,

“听说陛下当着好些宗亲勋贵的面,直接斥责郡王殿下祭祀时‘心不诚’、‘行止有亏’,硬是罚他在冷冰冰的太庙大殿里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准起身!好多人都瞧见了,郡王殿下起身时,那张脸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庚桑泽!

夏韵欣的心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沉甸甸、带着某种宿命轰鸣般的震颤,砸回胸腔!

是他!先帝唯一胞弟的遗腹子,身份尊贵却处境微妙如履薄冰。

父皇在时,对他那位功高震主又英年早逝的皇叔忌惮入骨。

连带着对这个侄子也从未有过好脸色,百般压制,只给了一个空有尊荣的郡王封号。

实权尽削,如同被精心剪去羽翼、囚禁在京城这座华丽牢笼里的猛禽。

而庚桑泽本人,据她前世零星的印象,绝非庸碌之辈。

只是被先帝刻意“养废”的锋芒深深掩藏。

新帝庚桑霖!

甫一登基,龙椅尚未坐热,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当众以这般羞辱的方式敲打庚桑泽……这信号。

简直如同黑夜里的烽火般清晰刺目:

新帝对其猜忌已深,甚至带着一种急于立威、杀鸡儆猴的狠厉!

一个被新帝深深忌惮、刻意打压、心中必然积压着怨恨与不甘的宗室郡王……

夏韵欣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铜镜里,清晰地映出她苍白脸上那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宛如一朵在万载寒冰深处悄然绽放的、带着致命剧毒的曼陀罗。

庚桑泽。

她找到了!

就是他了!那个撬动九重宫阙的支点!

那把能借以掀起滔天巨浪、将她的仇敌彻底埋葬的……最锋利的刀!

老天爷……你让我重活这一遭,不是为了让我在这锦绣牢笼里苟延残喘!

是为了让我亲手……把这柄复仇的利刃,递到最合适、也最渴望握住它的人手中!

“欣儿。”一个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夏韵欣迅速敛去眼中所有的冰寒与算计,如同瞬间切换了面具。

她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常服、气度威严的中年人。

能如此称呼她的,必是这镇国将军府的主人——夏承澜。

她起身,姿态带着恰到好处的病弱与恭顺,盈盈一礼:“父亲。”

夏承澜走近几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我回府便听说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劳父亲挂念,女儿好多了。”

夏韵欣微微垂首,声音低柔婉转,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低垂的眼睫像两道密实的帘幕,将眸底翻涌的一切彻底掩去,只余一片温驯无害的平静水面。

“气色瞧着是比前些天强些,但底子还虚,需好生静养。

外面风邪,莫要贪凉乱跑。”

夏承澜叮嘱道,语气是武将少有的温和,

“对了,过几日,永安长公主在府中设赏花宴,遍邀京中贵女。

你身子若还撑得住,便与你姐姐一同去散散心吧。”

“是,父亲。”

夏韵欣柔顺地应下。

永安长公主……庚桑霖的胞妹,新帝登基后新晋的尊贵长公主。几日后……去会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