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老柳树
六月的天，就像郭墨的心情，闷热又毫无指望。
空调外机发出嗡嗡的哀鸣，与窗外聒噪的蝉鸣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嘲笑他此刻的境遇。郭墨，一个刚从大学毕业半年的普通青年，此刻正瘫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半瓶喝到一半的可乐，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面试机会寥寥无几，好不容易有几个回音，不是要求过高就是薪资低得令人发指。所谓的“毕业即失业”，他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了。
“唉……”郭墨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体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软绵绵地陷进沙发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扔在路边、无人问津的石头，既没有棱角，也发不出光。曾经对未来还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也彻底磨灭了，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疲惫感。
他住的这间出租屋，是大学同学介绍的，便宜，但位置偏僻，窗外就是一片不算茂密的公园。公园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棵老柳树，据说有几十年历史了，枝干扭曲，常年挂着些不知名的人形锁、红布条，据说是附近居民求平安用的。郭墨偶尔也会瞥一眼，觉得那树干上布满的裂纹，活像一张饱经风霜、充满故事的脸。
今天下午，他又一次被一家公司以“经验不足”为由拒绝。郭墨拿着手机，看着那冰冷的短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起身走到窗边，想去透透气。
“这鬼天气，热死人。”他嘟囔着，随手拉开窗帘，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棵老柳树上。
奇怪的是，今天这棵树看起来格外不同。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但那些光斑似乎比平时更亮，更……有质感？而且，他似乎能感觉到，这棵树在“看着”他。
不是视觉上的，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树干深处，正透过那些裂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观察”着他。
郭墨揉了揉眼睛，以为是中暑或者看错了。他摇了摇头，准备关上窗户。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柳枝轻柔地拂过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
但这声响里，似乎夹杂着别的什么。
不是风声，也不是树叶摩擦的声音，而是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呢喃”。
像是有人在用一种古老而陌生的语言，在他耳边低语。
郭墨猛地转过身，心脏狂跳起来。他确定自己不是幻听。那声音很轻，很模糊，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下意识地凑近窗户，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了那片被风吹得摇摆的柳叶。
就在指尖触碰到那片叶子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他的手臂，瞬间传遍全身。那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里喝下了一口热汤，暖洋洋的，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烦躁。
同时，那个低语声清晰了那么一丝。
“……来了……这里……”
恍惚间郭墨好像看到了鸿蒙初开之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透过树叶，钻进了他的意识。
眼前陡然一花，郭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瞬间脱离了人间道，置身于一片混沌未开的景象之中。
那是一片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原始、最纯粹能量的鸿蒙世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棵老柳树虚影，此刻非常宁静，而是浑身散发着祥和的气息，正在与一个身影对峙。
那身影模糊不清，隐约间能看出一个道袍的轮廓，正是传说中的鸿钧老祖。鸿钧老祖手中正操控着数件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法器，法宝光华流转，威力无穷，显然是在与这棵柳树斗法。
“此树来历不明，竟敢在鸿蒙初开之际，妄图窃取造化！”鸿钧老祖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带着一丝威严和警惕。
那柳树虚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鸿钧老祖见它不语，更是怒意上涌，操控着法器，如暴雨般向柳树攻去。法宝的光芒照亮了混沌，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惊涛骇浪般的能量涟漪。
然而，让鸿钧老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攻击非但没有伤到柳树分毫，反而如同泥牛入海。那些威力巨大的法器，一旦接触到柳树的范围，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失控，自动飞向柳树，并一一没入它的枝干和叶片之中。
“嗯？！”鸿钧老祖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操控也一度停滞。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试图收回法器。然而，那些法器一旦被柳树吸收，就如同石沉大海，再无任何回应。
柳树虚影依旧平静，枝条轻轻摇曳，仿佛在说：“我本无心生，来者皆不拒。”
很快，鸿钧老祖所有的法器，无论大小，无论威力，尽数被这棵奇异的柳树吸纳。鸿钧老祖站在原地，身形第一次显得有些狼狈，他看着眼前这棵看似无害却吞噬了他所有法宝的柳树，脸上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尝试着攻击，但柳树只是静静吸收；他尝试着沟通，但柳树没有回应。最终，鸿钧老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缓缓躬身，对着柳树虚影拜了下去。
“道友神通广大，非我所能及。今日斗法，是我输了。还请道友归还法宝。”
柳树虚影似乎有所感应，轻轻摇曳了一下，那些被吸收的法宝如同溪流般从枝叶间流淌出来，自动飞回鸿钧老祖手中，光华重新流转。
鸿钧老祖接过法宝，再次深深一拜，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鸿蒙之中。
郭墨浑身一震，猛地缩回手，后退几步，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自己。楼下公园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棵老柳树，在微风中静静摇曳。
“是我的错觉吗？”他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可刚刚那种真实的感觉，还有指尖传来的那股暖流…
他再次看向窗外。阳光依旧，蝉鸣依旧，那棵老柳树也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郭墨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奇怪的感觉甩出脑海。一定是最近太累，压力太大了，才会产生这种荒诞的幻觉。
他转身，准备回沙发继续他的“躺平”生涯。可就在他转过身，背对窗户的那一刹那，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奇异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
“郭墨……是这个名字吗？”
郭墨浑身剧震，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猛地僵在原地，寒毛倒竖。
“谁？！”他惊恐地低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别找了，孩子。是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老和……某种难以理解的威严，仿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他的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别怕，我不是坏人。至少，对你来说，我是‘家’。”
“家？”郭墨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中邪了吗？还是最近看的那些玄幻小说看多了，产生了臆想？
“是的，家。”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像你一样，一个‘人’。后来，我成为了这棵树，成为了‘老柳树’。而现在，我选择将我的‘一部分’，寄托在你身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新的‘根’，新的‘延续’。”
郭墨彻底懵了。老柳树在跟他说话？还说什么“寄托一部分”？他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植物成精”？
“你……你别吓我……”郭墨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有点超出了他的认知， cpu烧烤完再颠完俩菜都想不明白那种情况。
“我为什么要吓你？”那个被称为“老柳树”的声音反问，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年轻人，却像被抽干了灵魂的枯叶。生活给你带来了什么？是希望，还是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郭墨无言以对。他确实感到疲惫，感到绝望，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别担心，这不是什么鬼怪附身。”老柳树的声音继续说道，“更像是……一次意外的‘转生’或者说‘共生’。我的意识会和你共存，但不会完全占据你。我会给你力量，给你方向，让你不再像现在这样……无根的飘萍。”
“力量？”郭墨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失业、生活的压力，让他对“力量”这个词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是的，力量。”老柳树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人间无敌，天上寂寥’。曾经，我也是这样。现在，我的力量，将通过你，再次来到这人间，”凡世游走，自在逍遥“。对于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站起来，感受一下，这世界，其实比你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天上寂寥……”郭墨咀嚼着这四个字，感觉它们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宏大而古老的故事。
“是的，远比那个所谓的‘鸿钧老祖’更厉害的存在，也有寂寞的时候。”老柳树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的目光，将再次聚焦于这人间道的风起云涌。而郭墨，你，将是我的眼睛，我的手，我的……新的生命载体。”
郭墨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失业在家、迷茫无助的普通青年郭墨，竟然和一个自称远比鸿钧更厉害的老柳树，建立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联系？
窗外，那棵老柳树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对他无声地微笑。
郭墨感到一阵眩晕，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睡般的力量感，正在他体内悄然苏醒。那感觉，就像沉睡的火山，开始有了微弱的脉动。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认识它。
“老柳树……我是不是已经天下无敌了？”他试探性地在心中默念。
“我本空心，来者不拒。”老柳树一笑：“如果你能参透这空心的特质就可以证道了。”
话落间老柳树仿佛失去了一层光泽般变成了和普通柳树无异的样子融入到了树林里。
“喂，老柳树。”郭默大声呼唤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思绪万千间，一道纵地金光遁到老柳树前，仔细感知着老柳树…